“谢琛,你难得这么婆妈。”夏侯芸昭猛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是查到什么了吗?”
“是。”谢琛深吸一口气,眼神深邃,“昭昭,嫣儿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寄给我们的信,被荣安王偷换了。”
“找到信鸽尸体了吗?”夏侯芸昭神情冷冽,谢琛摇头道:“只找到染了谷香的灰烬。荣安王怕是不会想到,夏侯家的信鸽饲喂方法特殊,便是烧成灰也会有谷香可供追踪。”
“我还以为荣安王学聪明了些,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是又蠢又坏。”夏侯芸昭略一思索道:“也就是说,方大人送回京中的信件,也有可能被偷换了?”
“未必。”谢琛神情严肃了些许,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昭昭,方大人极有可能便是相府方家的三小姐——方紫岚。”
“你说什么?那个前朝遗孤,怎么可能?”夏侯芸昭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然而不过片刻,就归于平静,“细看细想,她那心狠手辣的劲儿,是很像她爹娘。”
“确实很像。”谢琛微微颔首,“当年京城变故之后,她便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如今这般武艺高强多谋善断,怕是和鬼门脱不了干系。”
“我们一直怀疑荣安王和鬼门暗中勾结,若她是鬼门中人,确有可能替荣安王遮掩。”夏侯芸昭秀眉微蹙,“但有一点说不通,她若是与荣安王有牵扯,为何要陛下请我来平海寇?他们怎就那么肯定海寇会守口如瓶,卖国的勾当不会被我发现吗?”
“两种可能,一则她的目的是夏侯家,现今外面流言纷纷,皆道夏侯家出兵是为重掌东南兵权。不论陛下是否相信我们,兵权永远都是他的逆鳞。”谢琛眼中寒光毕现,“龙有逆鳞,触之者死。这个道理,昭昭你应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还有一种,你相信她真是无辜的吗?”夏侯芸昭神情犹疑,“瘟疫九死一生,可她却敢孤身入疫区,仅凭这一点,我就很难怀疑她。”
“那我们换一种思路。”谢琛声音低沉,“若是这次的瘟疫,原本就和鬼门,还有荣安王脱不了干系呢?”
“什么意思?”夏侯芸昭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谢琛肃声道:“之前嫣儿写信给我们报平安的时候,曾提到过东海渔岛有渔民染了病,她怀疑是瘟疫,因而用了夏侯家令牌命岛上所有人不许出岛。但我们收到信不过数日,荣安王就声称暮山关外瘟疫肆虐,自作主张封了路,然后嫣儿说她在林家村的信便送到了我们手中,昭昭不觉得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