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太皇太后轻笑出声,“若说寒心,也是皇上令人寒心,与哀家何干?”
“也是。”方紫岚点头称是,“最终下旨处置的人是陛下,总归是与太皇太后无关。”
闻言太皇太后眉头微蹙,“方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太皇太后为何针对北境众人,我心知肚明,不过是想把我拖下水踩死罢了。”方紫岚理了理衣袖,说得轻描淡写,“让我死,可以。但让北境众人死,不行。”
太皇太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只见她挺拔如松不曾有半分慌乱退缩,仿佛生死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的小事,从容自若得不像是个娇嫩的年轻小姑娘。
“此次北境一案,都说祁都护贪污受贿,军中副将占地欺民,钟大人徇私包庇牵涉其中。然同为北境之官这么多年,难道王家皇甫家就能撇得干净?”方紫岚神色淡漠,却又带了一丝审判的严厉,“既然要查,那就通通查个清楚。我自会向陛下请旨,请一位北境之外的公卿来查。待查清楚了,该罚的,谁都别想逃。”
“你说什么?”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太皇太后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方紫岚冷冷地打断了太皇太后的话,“就是不知,到底是钟大人祁都护和军中副将更干净,还是王家皇甫家更清白?”
太皇太后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旦清查,且不说王家皇甫家逃不逃得掉,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竟是从这样一位沙场搏命的公卿口中说出来,太皇太后只觉得荒唐可笑,却又隐隐觉得后怕。
“自是好不到哪儿去。”方紫岚抬眼直视面前的人,眼中锋芒毕现,“北境钟大人,祁都护,军中副将,他们背后站着的人都是我。若是当真查出他们有罪,我一力承担,便是落个身死名灭的下场,也担得起。就是不知若是王家皇甫家出事,他们身后的人可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