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家主刘堂坐在矮席后,轻抿茶汤。
殿内有几个歌舞姬,在翩翩起舞。
见到外边有人快步进来,刘堂挥挥手,让舞姬退出去。
“事情如何啊?”
刘堂年近五十,微胖,有种养尊处优,久居人上的气质。
他的眉峰很淡,但眼神锐利。
“出事了。”
来报的管家刘希急迫道。
“出了什么事,有我在,慢慢说无妨,不用慌乱。”刘堂淡定自若。
刘氏如今的根基,他相信有些事即便暴露了,也没关系。
何况他素来隐秘,做所有事情,都不会亲自出面。
而是在背后扶持其他家族,做代理人。
他刘氏在背后,一直很安稳。
这一次,照样和他刘氏,扯不上半点关系。
表面上,刘氏向来拥护曹操的决定。
曹操要士族上交田地,刘氏立即把大半田地交上去。
之前还资助过曹军钱财,马匹,连耕牛也送了出去,租赁给百姓,用来耕作。
曹军入冀州,态度最亲善的四五家,就有刘氏。
这次背后参与鲜卑人运兵,藏兵。
本身就很隐秘。刘堂又做了另外的布置。
他相信任何人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连海盗也不知道背后支持他的主子,具体是谁。
最多查到明面上的另一家,渤海郡黄氏,也就断了。
他刘氏会继续躲在暗处,等待下一次机会。
“谭松那队人,暴露了,人全死了。海上这条线,彻底断了。”管家刘希说。
刘堂捻了颗干果,送到嘴里,慢慢咀嚼: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大前天下午。”
“为何现在才知道?”
“曹军封锁了消息,我们是因为联系不上谭松,才发现异常,最终确定出了问题。”
管家:“和鲜卑联合,事情若败露,是灭族的大祸。”
“怕什么,曹孟德来冀州后安稳过吗?他一次又一次的杀士族,哪次查到过我们?
又有谁真怕他了。”
“曹孟德一直不明白一个道理,靠杀是没用的。
只要利益够了,杀再多,还是会有人在背后反他。杀得越多,反弹的力量越强。早晚把他给推下去。”
“袁本初在的时候,就做的很好,对士族宽和,大家利益均分。
说到底,不论谁掌权,不还是要用我们各家来管事,帮他治理地方,不然难道靠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流民?”
刘堂神色有些讥讽:“这次动手前,我仔细考虑过。”
“事情算不到我们身上,舍掉一些东西。等曹孟德杀一些人,也就过去了。”
“曹孟德疯子一样的滥杀,无非是盯上了各家手里的钱、资源,想用来养兵,短视之辈。
拿出些东西给他,堵堵他的胃口,权当喂狗了。”
“咱们等着,用不了三五年,他就会被士族联合推倒。”
刘堂晃了晃头:“曹孟德能走到现在,靠的是战场上的不断获胜。
他的根子在于兵马厉害,只要帮鲜卑,在战场上赢他几次,他也就垮了。所以若有机会,我们还要帮着鲜卑,搞垮他…”
轰隆——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然后是震耳的马蹄声。
听起来像是有人纵马,踢碎了大门。
刘堂霍然起身。
他从大堂出来,家里的侍从,快速汇聚到他身边。
而外院的正门方向,已经有一队人,掩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