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沉着脸色开口:“三哥,我总觉得白参那里有些不对劲,咱们再回去看看罢。”
文元微怔,他的修为不如空青高深,心思也不如他缜密,出门在外,遇上正经事,他多半都是听空青的,此番事关泽兰,谨慎些是自然应该的。
二人去而复返,在那间客栈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仍旧半点端倪都没瞧出来,二人全然没了主意,就连空青,也疑心自己是想多了,只能先离开此地,找个落脚之处,再做商议了。
离藏宝之地的正式开启不足一个月了,这浔阳城中愈发的热闹起来,从来没有过如此多的修仙者聚集一城中,数万名修仙者聚在一起,难免谁与谁有仇,谁又与谁有冤,不过浔阳城不大,若真的发生了械斗之事,伤及人命,难免会得罪了落败一方身后的宗门,故而大家都憋着一口气,等着进入藏宝之地后,再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这一日,临近晌午,数十名身着血袍的男子簇拥着一辆血色马车进了城,车头悬挂着一角旗帘儿,上头的“茯血”二字像是染了血。
车头处坐着个男子,身着苍青长衫,腰系玉带,口衔碧叶,一缕缕青光从叶片上漫出,将他的脸庞遮掩的有些朦胧。
马车倏然停在浔阳城中最大的客栈“忆旧居”门前,立春过后不久,这“忆旧居”就被个财大气粗的人给包下了,只是直到今日,包下客栈之人才来投宿。
男子从车头跳下来,车帘微动,车内伸处一只手,扶住了男子的手,慢慢走下车。
是个身着赤红裙衫的姑娘,只见她外罩赤红披风,鲜红的兜帽盖在头上,脸上罩着一层赤红轻纱,遮住脸庞,行走间别有冷意。
这姑娘方一现身,四围数十名血袍男子便静默着微微躬身,十分肃然恭敬。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围观之人发出一声惊呼。
“嘘嘘,小声些。”另一个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茯血派的,那女的是茯血派的妖女,那男的,看着像是苏凌泉那个魔头。”
此言一出,顿时吓跑了大半围观着的修仙者,而留下之人则面面相觑。
江湖传言,数年前,茯血派与天一宗在太白山下一场大战,天一宗死伤惨重,少宗主江蓠险些丧命,而茯血派掌教大人苏凌泉一怒为红颜,叛出茯血,从此被正阳道和嗜血道不死不休的追杀。
可怎么,怎么他会出现在此地,看起来与茯血派的妖女,也并非心有芥蒂,反目成仇的模样。
围观之人再移眸望过去,只见男子与姑娘一同走进客栈,没了踪影,也没人瞧清楚二人的模样,只知道这二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推门而入,这屋里燃了凝神静气的沉水香,收拾的整齐清爽,纤尘不染,没有多余的装饰,疏落的并不似女儿闺阁。
落葵解开披风,撂在衣架上,卸下一身风尘仆仆的疲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庞,转脸嬉笑:“脸都绷僵了。”
苏子接过素问递过来的一盏茶,浅浅啜了一口,一脸狭促,没个正形:“可不是么,我分明是个最和善不过的笑模样,非得装成张阎王脸,可不是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