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云良姜听出了落葵的意思,蹙眉疑惑道。
落葵低眉,指尖在摇曳跳跃的烛火上拨弄了下,这世间,人命一如这烛火,有些明亮,可以燃的长长久久,而有些黯淡,随时可能熄灭,自己能做的只是寥寥,能尽力抵御住吹灭烛火的风,便是不易了。
“是,我会和江蓠暂且留在此处,做一路疑兵,只要我按兵不动,曲天雄便不舍得将所有人手撒出去追杀你们,你们才能安然离开,而我会在所有人都撤出此地后再走,你放心,有江蓠在,他会护着我的。”落葵转头望住江蓠,眸光似水,神情平静而笃定。
江蓠长眉一轩,冲着落葵轻轻一笑,笃定的点了点头,无声却有情。
“不行。”不待云良姜说话,苏子便蓦然厉声大喝:“这绝不行。”他凶神恶煞的死死盯住江蓠,这是个靠不住的纨绔子弟,若有危难,保不齐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可不敢将落葵交给此人:“留你一人在此地,太凶险了,我不放心。”
江蓠冷冷挑眉:“大公子这是信不过我,怕小妖女没有伤在旁人手中,反倒伤在了我的手中。”他紧紧握住落葵的手,贴在心口,眸光灼灼相望,言语轻佻却情意悠长似水:“我视她为珍宝,绝不会伤她分毫,也不会允许旁人伤她分毫。大公子只管放心,若小妖女有半点损伤,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这话说得苏子心头一悸,这情景何其相似,他也曾拼了性命去护住想要守护之人,只是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他与杜衡对视一眼,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虽有了详实周全的安排,但落葵仍忧心忡忡,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是求得冥冥之中的万一罢了,她回望了一眼窗外,树影婆娑,诡谲难言,沉沉低语道:“杜衡,我虽能留住大部分曲家死士,可你与良姜冲出去后,必然会有人紧追不舍,你们定要吃些苦头了,杜衡,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云良姜,万不可让他有半点损伤。”
杜衡点头道:“喏,属下与云公子仍旧取道南祁国,将曲家死士引去既定之处绞杀,属下定会保护好云公子,主子放心便是。”
云良姜心底有一丝酸涩不绝,薄薄的轻愁浮于眸底,他轻声道:“你放心罢,就算没有杜衡,我也死不了的。”
落葵垂首饮了盏茶,转眸望向苏玄明,眸光歉疚:“玄明,原本你是天明之后就可以走的,如今形势有变,之前的谋划须得动一动了。”
苏玄明点点头,出言简单,十分的利落:“你说,我照做。”
落葵平静点头:“好在曲家死士并没有留意到你们,天明之后,你们分批挪去另一处竹楼暂住几日,待曲家死士懈怠后,你们再分散离开此地,记得绕道长和国,返回南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