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飒然,吹的人心寒凉如冰,人心挣扎,一时无言。
七星图这边,烈烈红裳浓艳似火,而那边,草色裙角疏落清爽。
片刻之后,江蓠微微低眉,掩饰住动容的神情,可轻颤的声音还是甚么也没能藏住:“小妖女,你,要这个么。”
见落葵回垂眸不语,唯独指端摩挲着衣角,江蓠了然,弯下身子,慢慢捡起脚边儿的七星图,旋即一抬头,便瞧见了落葵正托着那朵幽冥圣花,将抛未抛。
他神情哀伤,这结果他猜到了,可猜到了还是难以接受,他的身形轻微的踉跄了下,低垂了眼帘,掩饰住失魂落魄的神情,继续低低道:“小妖女,你就那么信不过我么。”
这一句话,说的落葵无端垂首,心神轻漾了下,她轻轻缓了口气,才勉力平静的望住江蓠,掌心中托着幽冥圣花,仍旧一言不发,当初她曾有言,他日若不得不与江蓠敌对,见之既退,如今的她虽一心夺取七星图,可自己有诺在先,终究不会对他动手。
那一袭明艳照人的红裳,浸染了深重冷然的夜露,浓烈中多了几许苍凉。而那青青草色的裙角,在忽明忽暗的水光里,疏落中愈发寂寥。
江蓠唇边干涸,怔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去,将七星图递给了落葵,眸光哀伤,声音低幽:“小妖女,不管你要甚么,只要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落葵闻言,满脸震惊的抬起头,她心悸的难以自持,有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蔓延,是心虚,是愧疚,更多的还是动容,她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方才,她先是催动幽冥圣花重伤白参,接着又催动血弓御空而行,早已将本就不多的法力消耗一空,此时对上江蓠,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其实她与江蓠皆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他要七星图,自己就绝无可能抢的到,可他,偏偏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给了自己。
落葵的眸光躲闪,有些不敢直视江蓠的双眸,那样赤诚而明亮,照的她愈发阴霾难以见人,这一眼万年间,她与他,终是隔了太多的不可为之,她心潮起伏,无法以一颗平常之心相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心中那万千之意,她虽说不出,但却无知无觉的就露了行迹。
江蓠的心一时疼痛如刀绞,一时煎熬如油滚,他本是个百无禁忌之人,放浪形骸惯了,从来嚣张狂傲,没有个怕字,可如今眼见落葵这般左右为难,他却心生惧怕,他怕这左右为难最终会逼退了她。
河底密密匝匝的灰色光芒渐渐稀疏起来,那灿若星辰的阴灵石何止数万,可架不住河底众多的各宗弟子趋之若鹜,你一拳我一脚的抢夺。此石终于以肉眼可见之速稀少下来,只余下碎石缝中还嵌着星星点点。
一个少女在河底巡弋一圈,见着实没甚么可翻找的了,便身形闪动,如同一尾鲜艳的鱼,冲着岸边轻快的游动过去,身上发出串串铜铃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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