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海姑娘,事从权宜,在下,得罪了。”言罢,他掐了个诀,做出要杀出一条血路的架势来。
就在此时,外头锵锵之声大作,有个粗嗓门的声音厉声大喝道:“都出来都出来,快点快点,快点出来。”
雷奕明手上的为微光顿时熄灭了,与海芋对视了一眼,这样大张旗鼓的,显然不是醴泉城里的那帮人暗夜拿人做派,那么也就无需着急离开了,先看看形势再说,想到此节,他忙松开海芋的手,一前一后的出了穹庐。
深幽的天幕下,缀满灿若银钉的星辰,仿若伸手可摘,而星星点点的穹庐外,草间发出隐约虫鸣,空旷之处站了十几个人,神情惊恐慌张,携老扶幼,连卧床许久的妇人都未能幸免,被羌活架着臂膀,在夜风中瑟瑟而立。
风有些萧索,掀过众人的衣角,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像是宿虫啃咬耳膜。
黑漆漆的夜色中,火光幢幢,冲天燃烧,将半边天际染得似血邪红。有人举着火把,拿着长刀,将瑟瑟发抖的众人围在穹顶边儿上,围的密不透风,火光灼热的照耀过一张张惊恐的脸庞,旋即有个男子,厉声大喝起来,划破了沉沉夜空:“年方十六以下的姑娘出来。”
众人一片惨叫哀嚎,纷纷将姑娘藏到自己的身后,藏到无边的黑暗中,妄图藏出一条生路来。其实他们皆明白此举只是徒劳罢了,眼前这些黑衣男子,皆是从朝歌城而来,每隔半年都会在朝歌城外和醴泉城外买数十个姑娘回去,说是买,实则是强买强卖,打着买的旗号明抢,给的银子少得可怜。
而雷奕明不假思索的伸手拉住了海芋的衣袖,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旋即广袖一甩,将她的身形掩的严严实实。
海芋抬起头,神情有些动容,望向雷奕明霁月清风般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就在此时,有不少男子举着火把冲到人群中,野蛮的伸手拉扯藏起来的姑娘,一边大力拉扯,一边将银子扔到众人脚边儿,口中不停的骂骂咧咧道:“藏甚么藏,咱们这是正经买卖,给钱的。”
有个老者死死攥着姑娘的手,哭道:“我们就这么一个丫头,不卖行不行。”
男子扒开老者的手,冷笑道:“丫头是你的,可卖不卖却由不得你,这是朝歌城主定下的规矩,你们敢不听么。”说着,他将二两银子塞到老者怀中,硬生生扯开了姑娘的手。
姑娘们没有还手之力,只余下了哭喊之声,被这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男子揪着头发,抓着衣领,拖着身子,在染了夜露的草上,拖出一道道挣扎的水痕,那草被碾碎,碾出深碧浅翠的汁液,将姑娘们的衣裳染的凌乱不堪。
此地哭喊挣扎之声响彻夜空,惨烈令人不忍直视,眼看着姑娘们就要被拉扯到装了铁笼子的马车上,那妇人竟不知从何处生出的无穷之力,抓着草根一路爬到了羌活跟前,一只手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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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活的脖颈,一只手紧紧抓住男子的一角,苦苦哀求道:“大人,大人,老婆子我卧病在床,只有这一个孤女,若,若大人带走了她,老婆子我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求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放了我女儿罢,求求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