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瞧着他斜倚在床头,脸庞如玉,有说不出的好看,瞧得她心猿意马,吐气不稳,又见他果真紧闭双眸,一脸正气浩然,暗自里竟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像是弄丢了甚么最要紧的东西,只暗骂了一句正人君子有甚么好,半点风情也不解。
不多时,曲莲轻笑一声:“好了。”她眸光寂寥的望住京墨,红唇嘟了嘟:“我听说落葵的父亲是关内侯,是那个修为高深,善于用兵的关内侯么。”
京墨笑着点头:“自然是他,除了他,这普天之下,还有第二个关内侯么。”
“那这便奇了。”曲莲在圈椅中来回腾挪,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着。她着意没有系腰带,中衣也只松松裹在身上,这样一挪动,领口登时微松,中衣斜到一边儿:“我听闻关内侯修为之深,兵法之精,难有人企及,怎么养的女儿却这么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呢,落葵是个姑娘家,不懂得用兵之道也在情理之中,可怎么连修为都如此不济呢,他可是落葵的亲爹,不会私藏至此罢。”
“这,”京墨眸光游移的瞧着她,想挪动却挪动不开,像一把蛛丝缠绕在上头,他狠狠咽了口唾液,心间发痒舌尖微颤:“关内侯是年纪大了才得了阿葵这么个独女,他又没有儿子,自然对阿葵娇宠的厉害,我依稀记得她小时候是有些修为的,许是她贪玩,后来便全忘了罢,至于用兵之道,她一个姑娘家懂那个作甚么,倒是苏子,他承袭了关内侯的衣钵,着实厉害。”
“苏子。”曲莲一向对这个神秘的无双公子感兴趣,听得此话,她登时来了精神,眸子放光有万般神采,直起脊背身子前倾,轻喃道:“我从前便听说过无双公子之名,自打你来了,我才知道他竟是水家的管家,他如此的厉害,怎么会甘心做个任人驱使的总管。”
京墨的双手藏在锦被中紧紧握住,才艰难道:“他是关内侯的义子,是侯爷一手养大调教的,为了报养育调教之恩,即便是再不情不愿,也得忍着不是,我想,待阿葵出阁,他便可自立门户了罢。”
借着从曲莲手中接过茶盏的功夫,京墨在她手背上摸了一下,当真是肤若凝脂,只这一下便叫人心间荡漾难以自拔,他心间动荡的厉害,暗自可惜,落葵的手没有这般滑腻,微微有些粗,那是历经了风雨过后的坚韧,不够温软娇嫩,不够惹人怜惜动心。
曲莲像是看出了京墨动荡不停的那颗心,眸光悠悠荡荡的像带了钩子一般,婉转娇媚的轻笑道:“那可未必,落葵乃是长乐长公主之女,原本封个县主已是皇恩浩荡了,逾制封了郡主,可见陛下和太后有多宠她,苏子跟着她,那是他有眼光。”
京墨按下扑通通直跳的心,笑道:“那是自然了,长乐长公主是太后独女,当今陛下唯一的嫡亲妹子,关内侯又军功赫赫,虽说关内侯年岁上比长乐长公主大不少,但他二人也是一桩良配,奈何长乐长公主福薄,生阿葵时难产而亡,太后与陛下自然对她怜惜不已,这才逾制册封了郡主,她这样显赫的身份,不是我与你这样的寻常之人能够轻易得罪的。”
窗外月色皎皎,更声遥遥,已是二更天了,是关门闭户,安寝入梦的时辰了。
白瓷粉彩盖碗轻轻搁在榆木方桌上,玫瑰色茶水悠悠一漾,漾到曲莲心间,她脸上霎时染上娇艳欲滴的蔷薇色。微微侧目,外头已经漆黑一片了,她掩口打了个哈欠,生出难以启齿的情绪:“这可怎么才好,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