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很干净。

林晚夏注意到床上有两床被子，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宋淑云这种人没什么脑子，林晚夏随便引导两句，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都说了。

她说林树生这么多年都没变，还对她像以前一样好。

林晚夏随口问她：“既然他对你这么好？当初你为什么还要丢下他回城？”

宋淑云噎住。

“当时……太苦了。我也不是丢下他，是他让我离开的。”

林晚夏动作微顿，不动声色地问：“他让你离开的？”

“对。那会儿我们家条件已经不算很好，我也不知道家里哪来的钱疏通了关系，让我拿到了回城的名额。当时回城是有限制的。其中一条就是单身。我有你有你爸，哪能说走就走？”

宋淑云陷入回忆。

“当时我很痛苦。我不愿意吃农村的苦，可是我也是真舍不得你和你爸。自从我嫁给他，他对我很好，一年到头的出海，一开始还给人当船工，后来自己贷款买了条船当船长。

我们分开那年，贷款才刚刚还完。可想而知我当时多纠结。”

“你爸看出来我痛苦，就劝我回去。说我们没有领证，在法律上就是未婚，我可以回城。还说他不能让我过以前的日子一直很愧疚，如果我能幸福他就知足了。”

“那他可真伟大！”林晚夏讥讽道。

她现在都怀疑宋淑云那回城的名额都是林树生弄来的。

他应当是完成了目标，想要消失。

不过，在海上失事就消失了为什么要支走宋淑云？

宋淑云没听出林晚夏的讥讽，连连点头，“你爸是个好人。只是我没想到我刚走不久，他就出了事，让你像孤儿一样长大，我们对不起你！”

林晚夏对她的道歉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目光在房间里四扫，最后落在窗台上。

窗台上有个自制的烟灰缸，其实就是罐头瓶子上的盖子。

里面有不少烟头。

林晚夏一边敷衍的跟宋淑云聊天，一边不动声色的走到窗前。

装作打喷嚏，掏出手帕，从烟头中捏走了一个。

林树生头发是假的，不能嘴也是假的吧？

宋淑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以前林树生对她多好。

林晚夏忽然开口：“其实他现在对你没那么好是吧？”

宋淑云一怔，下意识反驳：“怎么会？还是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