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凌宵一边享受着妹妹的关怀和安抚,一边走回自己车上坐进去。
脸上带着得逞的笑。
——
季淮宇下葬的这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整个葬礼安宁而平静,唯有牧师声线沉重而悲楚地念着悼词的声音,有严肃和缓的哀乐回旋在院中,连哭声也鲜少听到。
季潇弋一身黑衣,看着碑上的照片,面色沉重,周身仿佛绕着一圈深而浓的阴翳。
“这是你哥留给你的。”季淮宇的助理走过来,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他。
闻声,季潇弋缓缓侧过眼神来,视线在上面停顿片刻,伸手接过。
看他没有想打开的意思,助理于是说:“里面是他的所有存款,公司股份还有房产证明。”
“他之前买过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你,所有赔偿款也都在里面了。他说他对不起你,这些东西算他对你的一点弥补。”
季潇弋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没有说什么,只是一颗心逐渐沉下去。
任何恩怨是非,就跟人身上的病痛一样,哪怕再深再重,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都随着死亡而化作乌有。
但是他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自己好像也不缺钱!季家的人和亲生母亲娘家的人,各个都觉得亏欠了他,总给他送钱送房送车。
说原谅不太可能,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才会那样对他,也是事实。可若是只一句“他们不知情”,就可以轻易抹掉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伤痛的话,怕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葬礼流程结束后,季潇弋便要离开。
“安安……”叫住他的是程汐,那个把他养大的妈妈,
“留下来吃饭吧。”
自从季淮宇的身世被揭开,爸爸和前任季夫人当年的恩怨被大家所知后,他这个养母在季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总不至于像从前一样被轻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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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她也能说得上话,请自己留下来吃饭。
可惜,他的心境已经再不复从前:“不了,我还有约。”
对于这个他从前最爱的母亲,他也再叫不出一声“妈妈”。
程汐刚要开口继续留他时,被一个人扯住了手臂,一耳光甩过去。
听到这一响,季潇弋微怔地回过神来,眼见着季夫人恶狠狠地瞪着程汐,怒道:
“你给我听好了!我儿子叫季潇弋,是我生的他,也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你害得他从小到大受那么多苦,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
季潇弋不想听她们吵架,正巧这时许忱已经开车到了门口,他于是加快了脚步坐进车里,没有管两个女人的挽留。
“开心吗?”
季潇弋情绪起伏太大了,这会儿坐在许忱车里,只觉得身心俱疲,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才醒了醒神:“什么?”
“季淮宇死了,开心吗?”许忱望着眼前的路,眸光幽深而冷漠。
季潇弋靠在座椅上,眼神空洞,如他此时的声音:“我觉得自己是该开心的,但我好像开心不起来。”
“原来你也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许忱是自言自语,像是得到什么认同感似的,脸上多了一丝笑。
昨日看到秦南钧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罕见的感受到一股惊慌。
但许忱却没有像上次似的,把只剩一口气的秦南钧藏进冰箱里;也没有感觉到解气。
他已经并不想这个人死了。
在车上,季潇弋还不忘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在季淮宇出事那日,他是随身带着录音机去的酒店,到了房间后也在角落里也安放了微型摄像头,把伍遥的一举一动全部录了下来,现在全部打包发给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