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飞奔过来,一脚踹开百里昂驹,将苏轻鸢拎起来箍进了怀里:“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苏轻鸢费劲地把自己的两条胳膊抽出来,双手捧住了陆离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陆离,你越来越聪明了!”
陆离对这声赞誉不太满意:“朕一直很聪明。”
“嘁!”苏轻鸢不服气,放开了他的脸。
陆离听见有人已走到了身旁,只得放开苏轻鸢,沉声吩咐:“再清洗一遍,一个不留!”
正杀得不过瘾的宁渊闻言大喜,立刻高声领命。
程昱跟过来,看着苏轻鸢,yù言又止。
苏轻鸢忙向他露出笑脸:“这一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陆离立刻黑了脸:“难道你不应该先感谢我?他的功劳会比我的还大吗?”
苏轻鸢抱着他的脖子低笑:“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啊?你也忒小气了!”
陆离转怒为喜。
程昱从腕上摘下镯子,恋恋不舍地递还给苏轻鸢:“我只是个报信的,不敢居功。”
“你的镯子怎么会在他的手上?”陆离瞪着苏轻鸢,表示吃醋。
苏轻鸢掩口而笑。
程昱忽然对陆离的智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为了表达这种怀疑,他开始质疑陆离先前的举动:“你也太冒险了。刚才那刀若是稍偏一些或者再往前几分,岂不是要伤着了鸢儿?”
陆离俯下身,从半死不活的百里昂驹的背上拔出那把刀,拿在手上把玩着:“这把刀是阿鸢驯化了的,有灵气、会认主,自然不会误伤了她。”
“咦?你怎么知道?”苏轻鸢大为惊奇。
陆离微笑:“从书上看到的。”
“那些书,你看过?”苏轻鸢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陆离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笑得宠溺:“巫族秘术之中多有妖邪害人的东西。我若不先看一遍,岂敢拿到你的眼前?”
“你不是吧……我看什么书你也要管!”苏轻鸢嘴上表达着不满,心里却觉得热烘烘的。
程昱在一旁站着,悲哀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多余了。
还没死透的百里昂驹在地上躺着,当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苏轻鸢听见有人在地上哼哼,低头看了百里昂驹一眼,忽然想起了旁人来:“百里云雁和静敏她们……抓到了吗?”
陆离点点头:“漏不了她们,你不用cāo心。念姑姑也已经抓住了,苏清嘉伤得挺重,军医正在诊治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苏轻鸢放下了心,一时倒想不起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是南越将士对那些西梁残兵败将的单方面屠杀,不免有些索然无味。
日上三竿的时候,屠杀结束。
百里昂驹居然直到此刻仍然吊着一口气不死,让苏轻鸢大为惊奇。
宁渊和手下将士押着两个女子走了过来,当然就是百里云雁和静敏郡主了。
百里云雁一看见百里昂驹,立刻扑到了他的身上,抱着他大哭不止。
百里昂驹抬手试图给她擦泪,却已经没了力气。
百里云雁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轻鸢心下有些恻然,便背转身去,不忍再看。
百里云雁却忽然站起来,跑到苏轻鸢的面前跪下:“你救救他!娘娘,我知道你心善,你救救他好不好?我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可以保证他永不回西梁,永远不与南越为敌……”
苏轻鸢被她吵得头疼,有些不耐地低头看着她:“第一,我一点都不‘心善’,这个高帽子我戴不动;第二,你作出的保证没有用,你不妨当面问问百里昂驹自己,他愿意不回西梁、愿意放弃他的霸业陪着你过平凡日子吗?”
百里云雁扯着苏轻鸢的裤脚哭了许久,见后者始终不为所动,她只好又回到了百里昂驹的身边。
百里昂驹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气息奄奄地道:“你跟了我那么久,居然还不如一个外人懂我。”
百里云雁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百里昂驹不耐烦地道:“别哭了!不成功,便成仁,我死得不冤!我死之后,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抚养chéngrén……好好教导他,别叫他像我一样……”
百里云雁死死地搂住他的腰,嚎啕大哭:“我不……我不答应!我要你活着,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好……你何苦一定要做什么天下之主……”
她还没有哭完,百里昂驹已经把头一歪,咽了气。
百里云雁察觉到了,立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静敏郡主走过去把她拍醒了,冷冷地道:“本来他可能不必死这么快的,是你说要过平凡日子,把他给气死了。”
百里云雁听见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静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