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问题并非出在参苓粥上,可是旁的饭菜糕点都是她和陆离一起吃的,为什么她平安无事?
太医先后上前替陆离诊治过后,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了他们的结论。
陆离确实中了两种dú。
其中一种是需要用酒催化的,另外一种似乎本来是慢dú,却被前一种激起了yàoxìng,一同发作出来了。
两种dú都足以致人死命,但dúxìng撞到一起,反而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是陆离受了许多罪却直到这会儿仍然活着的原因。
诊断的结果只有这些。他们连那两种dú具体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太医们讨论的结果是,不容乐观。
薛厉之流却更关心那下dú之人的身份。
dúyào既然出现了两种,那么下dú之人也很可能是两个。
众人齐齐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苏轻鸢的身上。
苏轻鸢却在看见太医们先后摇头的时候,便已经呆住了。
军帐之中有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南越皇帝中dú将死的消息,瞒不了太久。甚至很有可能在此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苏轻鸢的心中乱成一团,根本没有心思再管束下边的人。
以薛厉为首的众朝臣显然也不打算再让她管了。
小路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此事的种种蹊跷之处,薛厉已将目光投向了苏轻鸢:“姑娘每日与皇上同饮同食,为何皇上连中两种剧dú,姑娘却能平安无事?”
小路子忙过来维护苏轻鸢:“令姑娘不可能害皇上的!”
其实,令姑娘是有可能的。
但不是这个“令姑娘”,而是薄州行馆之中的那一个。
苏轻鸢只顾发怔,旁边忽然有个太医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怎么了?”程昱大惊。
太医皱了皱眉,小心地道:“请恕微臣冒犯,令姑娘的身上……似有缀珠草的气息。”
苏轻鸢抬起头,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
余下的几个太医闻言却立时围了上来。
碍于“令姑娘”的身份,没有人敢真的凑到她的身上来闻,但几个人作出了共同的判断,得出的结论应该就算八九不离十了。
其中一人狐疑地看着苏轻鸢,向她解释道:“缀珠草是南边群山之中的一种dú草,其叶脉之下有珠状ròu瘤,故而得名。此物本xìng温和,遇酒则成为剧dú。姑娘是京城人士,身上为何会有此物?”
薛厉在旁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凶手找到了!”
程昱忽然眼前一亮,急道:“不对,这不对劲!就算你们在令姑娘的身上发现了缀珠草的味道,可是皇上的身上并没有这种气息,如何能断定皇上中的是缀珠草之dú!”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薛厉冷哼一声:“这妖女诡计多端,谁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卑鄙手段!”
一个太医忽然沉吟道:“程世子所虑甚有道理,只是……若有人长期服用缀珠草,其本人便会成为剧dú,旁人若与之……亲密接触,便会受其dú害,沾酒即死。”
“长期……服用?”苏轻鸢立时想起了在西梁驿馆喝的那些yào。
霎时如坠冰窟。
如果这种猜测是真的……
她忽然站起身来,冲到先前宴饮的桌前,抓过一只酒壶晃了晃,把里面仅剩的半碗nǎi酒倒了出来。
“鸢儿,你别乱来!”程昱立刻慌了。
苏轻鸢端着酒碗后退几步,咬牙道:“你别急,我只是想验证一下罢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沾酒了。
这半碗酒喝下去,立刻就可以验证出太医的判断是对是错。
若是对了,或许对解dú能有一点帮助吧?
苏轻鸢转头看向太医:“缀珠草之dú,能解吗?”
太医们面面相觑,多数人都在摇头,只有一个谨慎地道:“有希望。”
那个人是余慎。
苏轻鸢向他一笑:“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余太医重重地点了点头:“能解。”
苏轻鸢又看向程昱:“记着,我若中了dú,就证明下dú之人是百里昂驹。”
“鸢儿,你不必冒这个险……”程昱急得冒汗。
苏轻鸢向躺在床上的陆离看了一眼,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