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鸢被截住了话头,不满地抬起头来瞪了一眼。
段然重新堆起笑容,急道:“事关重大,还是等皇上回来再商量为好!毕竟西梁公主也在这儿呢,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就能定下来的事!”
“既然知道是玩笑,你急什么?”苏轻鸢反问。
段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看着和靖公主神色黯淡泪光盈盈的样子,他就愈加无措了。
苏轻鸢笑吟吟地看着,很为自己给别人制造出来的麻烦而得意。
静敏郡主靠着暖炉坐着,敲着手炉不住地碎碎念:“左一个公主右一个公主公主有什么了不起!”
程若水自始至终温婉地坐着,周到地照应着每一个人,看破不说破。
明月公主堆起笑容,重新走上前来:“这样大事,自然是要同皇上商量的。不过,和靖公主秀外慧中、娴雅脱俗,确实是大国公主的风范,不像我们小地方出来没见识的。明月此生真心敬服的人不多,对和靖公主却是实实在在地钦佩不已的。”
静敏郡主翻了个白眼:“哟,你又冒出来了!拍马屁每次都拍到马腿上,还不死心?你口口声声说佩服和靖公主,可是我分明看见你这六七天都没同她说上一句话来着,你佩服她什么?”
明月公主正色道:“段公子是皇上委以重任的人,见识必定不凡。我们这么多人在,段公子连瞧都懒得瞧我们一眼,偏偏对和靖公主另眼相看,每日寸步不离地跟在和靖公主的身后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和靖公主不凡么?”
段然听到这番话是很受用的,和靖公主却既尴尬又无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苏轻鸢忍不住向段然瞪了一眼:“蠢!”
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趁机把人带走好好安慰一番,这货也算白在风月场混了这么多年!
段然终于醒过神来,正要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把和靖公主劝走,忽听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于是暖阁之中立时乱了起来。
一众女子像是被绳子拴着的牵线木偶,一齐抬起手来整理发饰。
只有苏轻鸢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这么快!”
“母后嫌朕……快?”陆离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门口,对一屋子下跪行礼的女子视若无睹,目光准确地锁定在了苏轻鸢的身上。
苏轻鸢郁闷了:“你的耳朵是开了光的么?”
陆离笑了。
苏轻鸢稳稳地坐着,皱眉问:“怎么这就回来了?”
陆离神色淡然:“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不然你以为我要在外面待到过年?”
“怎么对你母后说话呢?”苏轻鸢白了他一眼。
陆离很愤怒。
但是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他能表达愤怒的方式也就只剩吹胡子瞪眼睛了。
偏偏他还没留胡子,所以只能瞪眼睛。
明月公主快步走了过来,露出温婉的微笑:“连日会猎,皇上一定累了,其实不必特地过来关照我们太后和娴妃娘娘把宫中照料得万分周全,皇上请放心回去歇息就好。”
静敏郡主忍不住,又嗤笑了一声:“有些人的脸可真大!皇帝哥哥到暖阁来,就一定是为了关照你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到这会儿,皇帝哥哥连你是哪块地里蹦出来的蛤蟆都还不知道呢!”
明月公主的脸色白了一白,眼中蓄起了泪水,盈盈yù泣。
陆离皱了眉头,谁也不想理。
他只是懊恼地看着天色天黑还早,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把某人扛回宫里去,怎么办呀怎么办?
明月公主深吸一口气,重新挤出笑容:“是臣女失言了。皇上一回宫就赶过来,定然是因为思念太后。皇上贤孝,天下皆知的。”
陆离微微勾起了唇角。
虽然这段话中有两个字让他很不舒服,但总体来说还是挺顺耳的。
看到陆离的笑容,明月公主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陆离深深地向苏轻鸢看了一眼:“母后一切安好,朕就放心了。”
苏轻鸢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到陆离暗示的眼神。
陆离不好再多说,只得板着面孔转身走了出去。
一众女子忙又行礼恭送。
苏轻鸢揉揉坐麻了的腿,换了个姿势坐着,笑问程若水道:“你们素日除了喝茶聊天做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