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超而言,这一场酒宴既是新年前夕的贺酒,更是与诸多旧人久别重逢后的欢聚,故而兴致颇高,在殷勤劝敬之下,不知不觉已是喝得醺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帐中气氛融洽,人人脸带笑意。
待到马超饮完一杯,治无戴忽侧身问道:
“我听说马兄弟此来,是要为汉中王筹购战马,不知可有此事?”
马超面色红润,大笑道:“不错。超身负重任,便是要促成每年一万匹的大生意,治兄弟意下如何?”
这话甫一说完,场下羌胡豪杰顿时哗然。
时在西海草原和内地之间常见的马匹贸易中,每一宗的数目大多都是几十匹,数百匹已经算是大宗交易了。
谁知益州汉中王开口就要一万匹,而且还是每年一万匹战马——试问哪个部族有这样的势力?便是集合西海草原所有部族之力,只怕也难凑到这个数目。
见到他们露出这样一副心虚的模样,姜维不由微微一笑。
他自是知道羌胡部落的实力的。说起来,扬言要一万匹算是糜威之计,是商战中的一种试探,其意你敢卖我就敢收,主要还是用于显示买家实力雄厚的,教卖方生出不敢小觑之心。
终于还是治无戴打破尴尬,率先开口道:
“马兄弟真是说笑了。你当年纵横西海,怎能不知道我们西海各部的实力?其一,诸部要保存足够战马,抵御外族侵扰;其二,马匹繁殖不易,养成一匹至少要三年光景,得来并不容易。非是兄弟吝啬,诸部供应凉州汉人已是吃力,汉中王若要买一万匹,只怕还得找另寻他处。”
“是啊是啊,一万匹实在太多了些。“
“汉中王固然财大气粗,但我等西海马也根本不愁销路啊。”
治无戴的话仿佛说到羌胡豪杰心坎里去了,场上再一次议论纷纷起来。
趁着场面喧杂,糜威凑近姜维,低声道:
“这个治无戴说话虽然客套,但姿态极高,一句‘供不应求’就将形势翻转过来。此人果然是商场里摸爬滚打的老手,精明至极。”
姜维颔首道:“还好此行有你小富豪同来,接下来就看你了。”
“只管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