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瞧着人低顺的眉眼,听着人略带哽咽的声音,捏起人的下巴,就见得人泪痕浅淡,眼尾都泛着红。
杨充媛咬唇,眼眸低垂,并不正视淳祈帝,却通过肌肤相接叫淳祈帝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淳祈帝又叹了声气:“安郡王入京,是有人拿这事儿说你了?”
红唇轻启:“说的都是些事实,臣妾又能如何辩驳呢?父亲虽未亏待臣妾,臣妾入宫那么些年是先太后的令,父亲又不能抗旨的。但父亲到底是男子……哪里晓得女儿家的为难……其实臣妾身份也不是不能说的……只是总有些污言秽语被人撒播……说臣妾也罢……还要说臣妾的娘亲……”
淳祈帝想到小嫔妃当时也受过流言之苦,怒从中来,这宫里的奴才,什么规矩?
“都说什么了?谁说的?朕替爱妃做主。”
杨充媛笑了:“臣妾哪里省得陛下大动干戈,都是讨口饭吃的,都不容易。臣妾得人眼,有人想传,拦不住的,臣妾总归是分薄了妹妹们的父爱,也受了陛下恩宠,她们说说能开心便让她们说吧。”
“臣妾叫陛下来,本不是想同陛下诉苦,只是臣妾想着陛下要南巡,臣妾照顾孩子们无法陪伴陛下左右,就给陛下新制了几双足衣。”
杨充媛体贴有加,却实在柔顺。
淳祈帝不由得想,这样的性子,把两个孩子交给她,她真的能护住人吗?
“养女而已,没什么不好的。若别个继续说,爱妃该当如何?”
杨充媛给淳祈帝布菜:“若臣妾同苍岚一样,只是养女,臣妾也不至于如此……不说这,皇后娘娘心善,想来不会不帮臣妾的,实在不行,陛下也会护着臣妾吧。”
淳祈帝安慰自己,杨氏就这性子。
次日回了华阳殿,淳祈帝就叫下边的人去查流言。
果然,同杨充媛说的一样。
不仅如此,盛京城中也有传言。
但传销雪不能生那是猜测,可传杨充媛的身世是事实啊。
传的人太多,便是他杀鸡儆猴,宫内的威慑力还不至于叫盛京沉默,盛京不沉默那宫里就不会消停,也就无用功。
而若是在盛京城内为这点事大动干戈,不值当。
不知怎么,淳祈帝就想起销雪的话来。
他的女人,就当是谁也欺负不得。
养女又如何?
可他话说得这般明白,杨充媛似乎就是拗不过弯来。
可是淳祈帝忽略了,太子的想法和皇帝不一样。
太子要韬光养晦,隐忍是常态。
帝王是意气风发、说一不二,就希望身边人别辱没他的权威了。
可是啊,若销雪在他太子时出现,依旧天不怕地不怕,韬光养晦的太子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