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蹭了蹭他的手心,声音好细好细,说了句:“你终于来了。”
随即,就倒在他的怀里。
销雪只觉得时间好漫长好漫长,怎么还没有人来寻她?
她没有力气,走不远,更不敢走远。
屋里尚且有一个死人,若再遇一个狂徒,叫她如何抵抗?
因着疼痛,她平等地憎恶每一个人,她用力地思索幕后之人。
可这药性实在强烈,她都想褪去衣裳,抚摸自己的身子。
她的理智通过痛意短暂地维持。
她似乎听见身边有很多人,然后有一个泛着热的身子渐渐靠近,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人,只看得见明黄一片。
那人声音轻柔,嘴一张一合,
模模糊糊,听得一个朕字。
销雪想笑,就这样吧,她最好不是幻听。
淳祈帝抱起人,那人身子骨都酥软,几乎是瘫在他的怀中。
可身子仍旧发抖。
淳祈帝面色冷硬:“赵全,去长乐宫,传太医!江潮,叫人封锁了这院子,派刑检司的人来,朕定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当淳祈帝冰冷的视线略过宫妃,竟无一人敢抬头。
是啊,在他来的时候,这群女人,便是远远地看着,任由小嫔妃自残!
“皇后,玩忽职守。月兰,若是充仪有碍,朕瞧你是无力管治这秋水宫!都愣着做甚,都散了去。”
皇后被漫修搀着起身,腿都发麻。
其实,淳祈帝把销雪抱走,并没花太多时间,但宫妃们养尊处优,又吃饱喝足,维持着请安姿势,是累。
皇后:“行了,李妃、昭仪你们几人快回去吧,本宫瞧你们都吓得不轻,记得寻太医诊脉。月兰妃,充仪是在你这秋水宫出的事,你最好祈祷充仪无事,且这一遭事与你无关,然则,不仅是陛下要治你的罪,本宫也饶不了你!”
而月兰呢,月兰看着淳祈帝抱起销雪时,便觉着时间静止了。
第一次,第一次,淳祈帝用这般冰冷的视线瞧她。
月兰着实被吓着了,对销雪是愈发恨了。
不由得想,她怎么就没脱衣裳?
又觉着,若是陛下因此对她心生嫌隙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