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雪同淳祈帝用膳素来无太多规矩。
“朕猜,希儿备的这酒该是羊羔儿洒?”
销雪给淳祈帝倒酒:“陛下圣明,什么时节喝什么酒,羊羔儿洒和冬日最配了,陛下尝尝今儿妾宫里的羊羔儿洒味道何如?”
淳祈帝和销雪碰了一杯:“朕来云晖宫也晚,希儿说说,可有被逆党吓着了?”
一壶热酒暖了身,销雪的声音都变得绵软:“要说没有,似乎逞能;要说吓着,也太浮夸。”
销雪娇哼:“不过妾瞧陛下今儿兴致模样,就猜不说尘埃落定也是黎明前夕,碍着陛下宏图的逆贼党羽见不到天明。”
淳祈帝神色复杂:“爱妃倒是通透。”
销雪又饮下一杯酒,话锋一转:“说起死人,妾是见过,但沙场到底与宫闱不同,并非远离一线就远离杀戮,这理,可惜臣妾现下才深刻懂。说来平民百姓都遭敌寇劫掳,王公贵族更要被仇敌觊觎财富,更何况权利交迭争斗。”
“有些话,妾思来想去,想说却不敢说,只能借着酒意嘀咕。繁花渐欲迷人眼,世人大多看见表面荣华,却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幕后走到台前每一步都不轻松。陛下如今尚遇刺杀,妾不敢想从前岁月如何度。”
销雪转身,双手握住淳祈帝的手:“幸好,陛下是陛下。以后,妾要陪着您走。”
女人三分醉,也能演到人流泪。
不管话说得妥不妥贴,情感一定要表达到位。
爱也不能时刻大声说,有时更要隐而不发好。
其实,淳祈帝只是起个话头,也确实想着万寿节当日小嫔妃呆愣模样。
怕,情有可原。
可,怕,实属不该。
话说到这份上,淳祈帝歇了好奇,明了心意,只觉小嫔妃是口才太好还是天资聪颖,不说语出惊人,也回回出他意料。
撕开一层又一层,不够了解,期待了解。
于是,淳祈帝摸了摸小嫔妃略微发烫的脸颊,就问了:“那希儿觉得皇后同惠昭仪何如?”
销雪一愣,觉得淳祈帝焉坏儿又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