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叹了一声:“北地毕竟有着镇北王夫妻,而盛京楚世子和云县主婚期方定,这桩热闹事多少双眼睛在盯。陛下可以不顾及楚丞相也得顾及云太傅,谁叫云太傅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再说,太后皇后又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点寻充仪的错处……娘娘您可别……”
春风是真怕李夫人一时心气起来,又去寻意充仪的麻烦。
且不说上回没寻着好,就是说这麻烦也难寻啊。
自从大皇子去了,李夫人就掉了纲线,好容易步入正轨,春风是真怕李夫人又执迷。
李氏的头是越发疼了,难忍地啧了一声:“呵,她倒真是好命。可风光一时岂是风光一世,能紧握手里的只有子嗣和权力。本宫不同她争这虚无缥缈的,只是皇帝,本宫还真得想些办法讨他欢心。”
淳祁帝的心气可比李夫人高多了,自淳祁帝甩袖而出,李氏苦等好些日都不见得人来,李氏便觉自己恐言行差错。
她素来这个调子,又许久未同淳祁帝打交道。
“好歹陛下答应了夫人您,陛下也不是个出尔反尔的。再说,后宫上下虽万紫千红花开遍,可我们娘娘独占一只春,在闺阁时多少上府只求一睹小姐芳颜?”春风安慰道。
李氏终于勾唇,还是自家调教的人最得她意,拍了拍春风的手:“传下去,叫小厨房做一道桂花藕粉羹,明儿本宫亲自送去华阳殿,天凉了,也该多加几身衣。”
春风笑道:“娘娘有这心,定能心想事成。”
李氏嗤了一声:“本宫乏了,伺候更衣吧。”
呵,不过是一个孩儿,她不过是递个台阶。
淳祁帝这般顶顶聪明的人,岂会不知后宫平衡之理。若未央宫无子,可不晓得李氏会动些什么心思。
再对比锦瑟宫青玄宫潇湘宫,她李氏可不是个愿屈居人下的。
不过是时候早晚,不过是亲疏远近,淳祁帝给,是轻轻松松一时之力,不给,又是一阵风云了。
李氏不是不晓得,只是一时没定下心。
可纵心里看清了,眼睛却看不清了。
以至于春风越服侍越心惊,低低喊了声:“小姐。”
李氏一时不察,打翻了盥洗盆,砰一声,水流溅湿一地,沾染李氏裙摆。
春风扑通就跪下了,用干净的布擦着李氏裙角,低着头:“是奴婢一时不慎。”
外头的人听见声,忙慌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