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开场,咿咿呀呀,本就不太听得清上头的话,现下更是听不得了。
明妃听不懂,销雪不爱听,百无聊赖吃吃喝喝。
嘉德妃和惠昭媛有一句没一句朝月兰夫人插刀子。
笑得最开怀的也就上座那五人。
销雪稍不注意,转头看去,不知何时,沈贵嫔已经站到淳祈帝身后,给人捏肩去了。
思及入宫伊始沈贵嫔那句小妾做派,现下谁又比谁高贵呢?
不都巴着法子讨淳祈帝欢心。
而今,沈贵嫔算是撕下那层无争的皮,也该彻底浸淫于宫闱了。
为什么是如今呢?
销雪想想,便是这后宫再非楚氏一言堂,也该百花齐放。
可你有张良计,楚氏岂无过墙梯。
楚太后仅同皇后道了一句:“堵不如疏,明君贤后。”
不然还真当这后宫能忍这么多孕肚不成?
不论出于何因,当晚,淳祈帝去的是绚晴殿。
虽说沈太后的千秋并未开太久,戌时销雪就得以回宫。
但坐那听了一下午的戏,真是累极。
销雪暗忖不知还得参加多少回宴会才能得以免疫。
好在云玉殿众人的伤也都将养好,伺候的人多了去,回到宫中,销雪吃一碗甜汤,就被服侍着入睡。
天公不作美,下起小雨。
销雪一时兴起,立廊下观细雨。
秋雨嘀嘀嗒嗒,于地面起轻微涟漪,空气也弥漫草木清香。
兰苕拿来一件雪白的兔绒披风,给销雪系上,“一场秋雨一场寒,外头的风冷冽,娘娘莫嫌披风累赘。”
销雪的手里还抱着汤婆子,笑眯眯地:“好兰苕也是及时雨,我这确是冷了。”
淳祈帝进云玉殿时恰见得这一幕,白绒绒一身也盖不住小嫔妃莹白的脸,朦胧烟雨里,红唇乌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淳祈帝不由得多了几分笑意, 抬手免了销雪请安,略有轻挑:“相逢不语,小晕红潮,一朵芙蓉着秋雨。”
难得听淳祈帝调情一回,虽不是销雪刻意,倒还真造就一种在等淳祈帝来的错觉。
纵有羞涩,也要错上加错:“君问归期未有期,斜风细雨念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