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人望了望他们,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开口:“都督,郡丞脉象虚弱,体内脏器也俱都衰竭,乃是因为早年刀伤处理不当,又损血严重导致的,若是早日调理或许还能康复,可如今拖的时日……太久了。”
膝盖上,手指抖了一下。
公孙止看着面前并未有说谎的老人,眸子里的冰冷更加浓郁森寒,手抬了抬,指着对方:“你只需要说,到底有没有救……还是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我统统给你找来,就算要用人来做药引都成,要多少你说个数!”
言语里是蕴着杀气的冷漠,令华佗脸色都有些发白,他摇了摇头,连忙拱手躬身:“都督万不可轻信外面捏造的偏方,以为胡乱杀人取心就能医百病……郡丞之病,是延误了最好医治的时候,老朽已开了药方,按时服用……还……还能多留世间一些日子。”
“信不信我杀了你”公孙止嚯的一下起身,腰间噌的一声,刀锋举在了半空,终究还是没有落下老人的颈脖上,嗓音嘶哑低沉:“.……还有多久?一月还是两月?”
“.……难说……但应该不会超过五个月。”
这话过来,公孙止捏着刀柄垂了下来,咬牙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让人将华佗带下去,周围其余人这才过来,李恪见首领的神色,提着狼牙棒转身就要去追那边的老人,叫了出声:“我去杀了老家伙,他一定是没尽力的……一定是……”
“回来……害酸儒的,该是我才对。”
天光灿烂,照在庭院里,整个宅子里所有人陷入了沉默,站在墙角的东方钰木讷的脸上,眉头弯下,眸子里流出泪水,捂着嘴蹲在地上低声哭了出来。
盛夏的天,随时会变脸,过了几日大雨就落了下来,一连又是好几天,雨晴了,官道上又看见一拨一拨的人,此时的上谷郡依旧是人满为患的状态,在这样的年代里是不多见的,许多人说起治理这一个大郡的独臂郡丞,无一不是竖起大拇指,赞叹有佳,或许他的能力上尚有欠缺,可终归不是那种因为最早跟随公孙止起家的老人,而占据官职混日子的,八月中旬的时候,听到朝廷封赏东方胜为谷侯的消息传开,不少人跑到府衙门口恭贺,体弱的书生还是坚持起来到衙门里接见这些人。
公孙止也至始至终的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