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线里,周围都是人的鲜血、断肢、死去的人……还有嗡嗡嗡的嘶喊、嘈杂。
……
天渐渐亮起来。
战鼓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公孙瓒急忙披甲走出房门,远处,公孙越哭丧着脸过来时,他怒吼:“袁军攻城,你不在城墙上做什么!”
“袁绍没有攻城……”公孙越咬牙望了望兄长,最后看向城墙的方向:“是二兄……”
金色的天地间,远山、渐黄的山野、震人心魄的鼓声,公孙瓒站上城墙望着那具被剥光吊起来的身体,在视线中晃晃荡荡,他心里凉了下来,胡须里,双唇微微张合了一下,发出:“呵……”短促的声音。
城外,吊在云梯上的身体微微睁开眼帘,望向城墙,随后被人推了过去,越来越近,口中呢喃:“兄长……”
而后,嘴张到了极限,撕心裂肺大喊:“兄长……”
城墙上,声音回荡,公孙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伸手让人取过一张弓,抬起手臂,搭箭拉开——
“杀了我——”
声音再次回荡时,箭矢嗖的一声飞过去,正中胸口,吊着的身体已经死了,公孙瓒将弓一丢,一声不吭,转身大步走下了城头。
……
“够果决!”袁绍抚掌笑了一声,挥手:“全军好生休整,明日攻城——”
然而第二日下午,他收到来自邺城的急报,犹如一盆冷水淋在头顶……邺城遇袭,黑山军再次围城。
*
十月一日,距离袁绍攻易京的十一天前。
浩浩荡荡的兵锋下了太行山,出现在了距离邺城西侧一百里的位置,等到烽火传递回城池,兵锋骇浪般冲进了极为危险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