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从马背上下来,将缰绳交给下人,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内,妻子跟着进来时,他已坐在那里,饮了一口酒水,嘭的砸在几案上,“狼都快圈养成犬了,真拿我吕布当家奴了啊——”最后一声几乎是大吼出来的,手臂一挥将酒觞掷飞出去。
严氏让丫鬟点上烛火,便俯身将滚动的觞拾起来,过去在愤怒的男人近旁坐下,酒觞轻轻放回桌上,替吕布轻按手臂,“夫君心中有苦闷,自然该发泄一番,可到了外面,夫君该明白,太师还是义父的。”
“我知……”吕布闭上眼,随后又睁开为望着妻子,手指一根根卷屈握成拳头:“替他做事,杀人也就罢了,你可知他竟让我去训一帮女子做侍卫,简直就是羞辱于我。”
摇曳的火光,映着咬牙切齿的脸,妇人叹口气方才知道缘由出在那里,她深知自家丈夫的性子,如此生气也理在其中了,严氏将酒斟满递过去,“……夫君莫要气坏身子,这天地广阔,总有夫君叱咤风云的一日。”
“可不知是几时……”那边也叹了一声,将酒大口喝完。
便在此时,吕绮玲跑过来笑嘻嘻的倚在门口,“爹爹又在喝酒了,等会儿可要去赴宴的。”
“赴宴?”严氏朝女孩温柔的笑道:“玲绮想骗你爹爹还早呢。”
“没有骗人!”
吕绮玲鼓鼓两颊,指着后面:“刚刚有人来请爹爹去司徒府吃酒,玲绮知道了就把他打发走了。”
“司徒王允?”吕布放下酒觞皱着眉头,但随后还是起身,“为夫还是过去看看,上次是送女儿,这次又想干嘛。”
严氏起来送到门口,掩嘴笑了一下:“大概是第二个女儿……”
“哈哈哈……”
吕布大笑起来,“再送我这次可就收下了。”
“你敢。”这次换吕玲绮扬起了小拳头,“……玲绮会打死她。”
马蹄踏过地砖,远去身后的府邸灯笼下的母女,没入黑夜的街道,我们的视野拔高升上万家灯火的城池,远去东面,那背靠山脉的山麓,视线拨开云层,穿过弥漫的雾气,斑斑点点的烛火在山岭上的村寨亮着。
最高的那处山寨上,喧闹的声响持续不断,山上粗豪与达官贵人的宴会不同,这里摆满了酒席,燃起的火把篝火映红了天空,整个山寨的人沸腾起来,人影幢幢拥挤着互相举着大碗喝酒,妇人抱着孩童坐在角落小心的吃着熟肉,视野里到处都是热闹一片,甚至有人脱去衣袍和别人打架,引来周围喝彩,往日里有仇隙的借着酒劲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又抱在一起叫着兄弟。
再往里去,大厅里几张大桌,坐满了人,一部分是山寨中的老人,另一部分则是一些头目,剩下的是华雄曹纯高升等一批白狼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