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旧时代的人工AI有一种很笨的感觉，它们看似富有创造性，在运算推演能力上也秒杀人类，但还是很笨，某个领域的数据如果没有输入系统，它一辈子也理解不了，验算不出。它只能成为服从命令的弱人工智能，而非强人工智能。”

“这个问题我后来想过，旧时代的AI缺少一种叫‘人格’的东西，不管它们被制造得多么智能，多么像人，终究是一个机械。这也是我利用人脑替代芯片的原因。”未来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神秘兮兮地说，“人在死亡后，大脑的神经元依旧保留活性，换句话说，它的‘人格’还在。”

洛忧疑惑地问道：你是说，这个阿尔法保留生前的记忆？

“不，为了压至自主意识觉醒，达到最高服从度，它的记忆已经被剔除了，但它的大脑就像一个容器，为人格的存在提供载体。”未来左右环顾，跑进酒吧拿出一个塑料杯子说，“你看这个杯子，它原来可能装了一杯牛奶，但我把牛奶倒出来，往里装满酒，也是可以的。”

常年捡垃圾的习惯让未来从不乱丢东西，她直接把杯子压扁放到了口袋里，说：“明白了吗？大脑就是杯子，可以往里装载人格，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人格，可以让我们自由设定，比如阿尔法，它的人格就是把你当作战友，永远捍卫你。”

“拥有人格的好处就是，一方面它能像机械般遵从开发者的指令，绝对服从。另一方面，它有自主判断能力，即使遭遇对应数据之外的情况，也能进行即时验算，像人类一样随机应变！”

“真的假的...”洛忧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阿尔法，伸出脚在它的腿上踢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来，随机应变我看看。”

“哦，我的战友，你弄疼我了。”阿尔法伸出机械手臂，用手指在洛忧额头弹了一下。

巨大的力量直接把洛忧弹飞出去三四米，和围观群众撞成一团。

洛忧从抱怨咒骂的人堆里爬了出来，捂着额头说：“你这东西怎么还会打我？”

“你看，这就是智能人格的随机处理能力！”未来高兴得又蹦又跳，自豪地说，“我给它输入过指令，永远捍卫你。但你却又伤害了它，这是两种完全矛盾的情况。如果是普通机械处理器，恐怕会呆呆站在原地没反应。但智能人格通过情景验算，认定你是在和它玩闹，所以它做出了回应。”

洛忧看着手上的血，汗颜地说：“这玩闹我可受不起。”

“哎呀，这只是机械强度设定太高，回去在数据上调整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未来摸着阿尔法的外壳，就像摸一只宠物狗，“现在明白了吗？我和埃里克在开发智能人格的东西，试想一下，以后如果把它装载到装甲部队里，那是什么样的场景？一个有机械系统的绝对服从性，并可以根据复杂战场情况随机应变的战争机器，这样的潜力简直不可估量！”

洛忧无奈地说：“真有你吹得这么厉害，上头干嘛不直接批准？”

“两个问题，第一，道德性。一个智能人格对应一个人脑，最快的获取途径是阵亡士兵的尸体。但国内一直以来都有入土为安的观念，士兵们为了保家卫国已经付出一切，死后还要破坏他们的遗体，有很多上层军官不能接受这种事。”

“第二就是经费，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研究费用可不是几十亿几百亿能搞定的，想要大力发展军工项目，必然会影响到民生，鸽派内部认为这个项目暂时没有必要性，失败率也很高，一直在投弃权票。”

未来的黄金瞳看向了洛忧，笑眯眯地说：“我是想，愿意为国家牺牲的士兵，肯定希望自己死后英魂永存，我把他们弄成智能人格，其实某种意义是实现他们未了的心愿，永远保家卫国。”

“经费问题，我一直和冷鸢将军的主张一样，这个世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在民生与军事的协调上，如果强大的军事能在二十年后多保护一千万人，那么哪怕现在饿死一百万人，这也是可以接受的，当然，鸽派不这么想。”

两个问题让洛忧陷入了思索，生死道德，数字取舍，这里其实不存在正确答案，没有说谁比谁更高尚，谁比谁更有远见，站在不同立场做出不同选择罢了。

洛忧看向了阳光下高大的阿尔法，点头说：“所以你们率先造出了阿尔法，想要通过实际行动说服高层。”

“没错，阿尔法算是个原型机，它的一部分设计也仿照了女武神，比如内部有空间核心，可以储藏大量武器，你别看它现在这样，空间核心里的武器单挑一支百人军队没有任何问题。”未来苦恼地摸了摸头上的电极，说，“当然，原型机还有很多问题，比如人脑的承载能力有限，容易过载烧毁。制造成本高昂，造一个这样的东西，钱都够造几十辆坦克了。”

“现在阿尔法是我和埃里克用个人钱款，并到处拉赞助造出来的，之前有拿去给高层看过，但除了觉得新鲜，他们并不看好。冷鸢将军也一样，她自己镇守北方要紧，也对这个项目没兴趣。哎，任重道远啊！”

洛忧从怀里拿出一贝里硬币，塞到了未来手里说：“给你的赞助，不用谢我。”

未来汗颜地说：“这是报复我不押你夺冠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阿尔法的传声道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但笑了没一会，当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它时，它又沉默了下来，严肃地说，“抱歉，我以为这个场合应该大笑。”

未来尴尬地把一贝里收回了怀里，说：“反正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这个让我来操心就好，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亚军奖励，熔岩核心，你可千万别把这事搞砸了！”

洛忧耸肩：“原话奉还，这个让我来操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