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桃花池的事情是奴婢一时想差了,董家想极力拉拢李推之好为他们在朝堂上增家砝码,虽说李推之性情刚烈,但这毕竟是皇家诸位之争,就算他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东宫侍读,可他到底站在哪一边还很难说。而奴婢深知福安郡王的性子,所以便将他引到桃花池……到时候李推之便会与董家形成杀子之仇,从而便能稳定的站在太子……至尊爷这边……”
“后来……后来玄衣势力渐起,奴婢知道董家已经耐何不得至尊你了,所以便与他们断了往来。但这些年来奴婢也瞧清楚了,玄衣的势力膨胀太快,将来必定会不受控制。‘稽查天下’若真会发生,那将是我大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李知安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新武皇帝怒哼:“你这奴才懂个什么!大商天下积弊已深,若不下这记猛药来日便有亡国之期!”
刘必争辩道:“可是至尊爷,就算真的能够稽查天下,但那时的玄衣必定已然被李知安全盘掌控,李知安狼子野心,必定瞧出了其中的机会,若是如此下去,他定然会行谋逆之举,到时候至尊爷该如何是好?所以,李知安必须死……”
这样的解释过后,新武皇帝沉默良久,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刘必,你不懂知安,以他的性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可……”刘必跪在地上,用力吸了口气:“可人是会变的,他或许现在不会,但将来却未必。玄衣权柄,只能撑于至尊一人之手!”
新武皇帝摇了摇头,很是伤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而是说道:“你与你的组织可以消亡了。朕也不为难你,不会把这事情捅出去,你自尽吧,朕不想你落在知安的手里,那样的话你会生不如死。在这之前你帮朕去东宫传最后一次旨,让大督帅以降,所有人都在东华门集合。朕为新武,新皇之武,朕的胸怀,你一介奴才又哪里会知道?”
刘必闻言,再也不多做辩解,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太子爷,保重!”
新武皇帝见他离去,眼中淡淡泛泪,久久无语。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长长舒了口气,一步步走出寝殿,喃喃自语道:“把你一个卒子推到前面,你背后到底还有谁?若都是你这样护心口的忠义之人,朕该如何自处?”
他这样自言自语之时,张保进得宫来,躬身言道:“至尊爷,大典的时辰快到了,臣子们都在太和殿等着呢。”
“有劳大伴伴了。”新武皇帝微微点头,迈出什锦宫,登上龙辇,在众多手持金瓜钺斧朝天镫的侍卫护从下,向着太和殿而去。
……
登基大典在东华门举行,但在这之前,大商的臣子们却要先一步于太和殿面见天子,以为庆贺。
山呼万岁之后,礼部侍郎田汉文跃众出班,朗朗而言:“惜先帝崩殂,众臣民为之怆然。然则圣天子继位大统,恪承祖宗伟业,此家国之幸,万世之幸……”
一翻官样文章被他演绎的华丽无比,总的意思来说,就是新武皇帝继位是正确的,正统的,光明的,伟大的,大家都是承认的。
然后新武皇帝又说了一些承受烈祖烈祖之遗泽,自己继位之后必定继往开来的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