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皇帝微笑点头,将目光转向梅香竹。
梅香竹想了想道:“温雅知礼,智谋通玄,莫督主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青花司各地探部的众姐妹们如今都已开的盘口,赌着谁能把莫督主的心给套牢,使出百般花活,请拖臣传交给莫督主鸿雁飞书,不计其数。”
说到这里,梅香竹轻轻瞄了一眼李乐,接着道:“若非臣心有所属,这样的男人奴家必不会错过。”
李乐心中暗叹,你们把惜朝夸成这样,至尊对他的猜忌会更深。但是这个时候能说什么,提前又没打招呼,那还能怎么办?
新武至尊听到这些话,呵呵笑道:“刚才朕心里还惴惴不安,觉得知安将指挥权交给莫督主是否有些草率了,如今听二位这么说,朕心里便已有底。看来大督帅也是知人善用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琢磨,智谋通玄,冷静异常,如今二十多岁亦未娶妻,也未生子,当真奇了。张保查得此人履历,七八岁时带着西夷老仆入京,与街头污烂人搏杀,六年后,以少年人身份成为一个京城顶级的话事人,七派八帮都要卖他面子。
再之后,因着丐帮绑架,结识李大先生与知安,顺理成章效命玄衣。
一个西辽人,一个多智冷静的西辽人,他接近知安,会不会是因为知安是东宫侍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新武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但正如张伴伴所说,此人不得不防,很有可能是西辽派入我朝一枚接近高层的棋子。便如贞宗时的张国邦与石明堂一般,一为兵部侍郎,是北元派过来的。另一人则为枢密院给事中,为西辽人。
若非此二人发现的早,后果不堪设想。
若莫惜朝真为国之干成,朕用他又何防?只怕他有别的目的。
皇位事小,国贼事大。太祖高皇帝驱女直鞑虏,最重华夷分别,由不得新武皇帝不多想。
便在新武皇帝神思外游的时候,李乐开口说话了,道:“至尊,此战,相如先生最重细节,生怕将事情闹到太大,咱们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赌一把,开个盘口好不好?”
新武皇帝来的兴趣,问道:“哦?大督帅想要怎么个赌法?”
李乐道:“就赌一下玄衣外派各司行动,用多长时间能摆平蛇司将传来回的聚点,再赌赌谁最先回来。至尊以为如何?”
新武皇帝呵呵笑道:“为何不赌一下相如先生能不能抢到先手?”
李乐道:“我不是很懂黑白子,但在我看来,先与后其实分别不大,吃大龙才最有所收获。”
新武皇帝好奇,问道:“难道相如先生此举不算吃大龙吗?”
李乐摇头,道:“不算,相如先生也没把这次行动当做一条大龙去吃。”
新武皇帝呵呵笑道:“所以,这次的清除行动,不过是处理对方的一些杂鱼?对方还有后手?”
李乐点头,道:“确实如此。”
新武帝问道:“那对方的大龙大什么地方?”
李乐耸耸眉,道:“不知道。”
新武皇帝道:“也就是说,真正奇袭皇宫的,另有一队人马。而这些聚点,不过是对方可以用做牺牲的人物?那王休北这样的宗师也是这样?”
李乐嗯了一声,道:“是,也不是,这些聚点是对方实打实的兵力布置,为的就是进攻大内时,以添助力。但是被别人探知也无所谓,因为还有另外奇兵。我相信,蛇司将捣毁之地,应该是对方的一处奇兵所在。不然,不可能一个地方就有三个宗师相守。若是如此,宗师就太不值钱了。”
新武皇帝听完,哈哈一笑,道:“赌了,还请知安划分明细。”
李乐道:“以刻来记算吧,半刻,一赔五十,一刻一赔二十……半个时辰一赔五十,一个时辰一赔一的局面。超过这个时间,另加注,殿内所有人物都可以下注,来者不惧。”
……
玄衣坊
一座宅坻的花圆之内。
鹰勾鼻子狼顾眼的何九,用弓弦勒死一个江湖一流高手,任由软棉棉的尸体倒地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带着意犹未尽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一场奇袭,杀的并不过瘾,好像少了些什么。
便在这时,有小校过来报道:“将主,玄武坊聚点都已清缴完毕,途中在左邻有细微惊动,不过并地大事发生。”
何九摇摇头道:“我方损失多少,对方又有何等数目?”
小校道:“回将主,对方总计八百四十余人……”
何九气急道:“我说的是整个玄武坊,对方的具体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