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亮面无表情道:“信不信任我是你的事,但是我既然充了世子,那么在别人要杀世子前,肯定先要杀了我丁亮。”
赵不安微微点头,笑道:“那赵某之安危就拜托丁兄了,话说,丁兄那无比凌厉的一刀,到底叫什么名字?”
丁亮摇摇头,道:“家传刀法,没有名字,父亲怎么教,我就怎么练。”
赵不安又问:“那令尊如今……”
丁亮面无表情道:“死了,我亲自杀的,然后将他的尸体剁碎,喂了野狼。”
赵不安内心一紧,对自己的父亲都如此绝情绝性之人,他的心到底有多狠?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笑问道:“难道令尊对你很差吗?”
丁亮摇摇头道:“不,我父亲对我很好。深山里的生活十分贫困,好长时间都吃不到盐,父亲总是将珍贵的腌肉留给我。除了练刀的时候很严苛之外,他对我真的很好。”
“在我成人那天,父亲走了几十里山地,从山下的县城里抓来一个非常美貌的女人,对我说,男人应该知道女人的乐趣。”
“与那女人相处了一个月之后,父亲让我杀了她。虽然心里百般不舍,但我出刀时却没有任何犹豫。父亲说,刀,为绝情之物。让我体会女人,便是让我有情,杀了那女人,我的心就会更狠,更绝。”
“再然后,在我二十岁那年,父亲提着刀要来要杀我,并且告诉我,他和我,只能活一个。然后,父亲便死在了我的手上。”
说到这里,丁亮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笑了一声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在临死前告诉我,绝情一刀,便是斩断自己过往所有的念想,我能将他杀了,就证明我可以离开山里,去外面的世界生活。”
“然后,让我把他的尸体剁碎,不要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于是,我便将他喂狼了。世子,我这样的回答,可以打消你心里的疑虑了吗?我现在可以成为你信任的人了吗?”
赵不安微笑道:“可以了,那么从今往后,你将随侍在我左右。”
丁亮微微点头。
赵不安转身,向着府里走去。突然间感觉到心里升起一阵悲哀,如今自己手里,可用之人竟然如此之少。半路上捡了个不知名的丁亮,就让自己珍惜若此,何其可悲。若是此刻在杭州,他绝对不会有如此窘态。
可惜啊,原本打算在这一路上,将霹雳堂少主杜清源收服,可是他到如今还是摇摆不定,心里总惦记着玄衣手里那威力比较大的火药。
而溟海派派遣东方九月来京,也有她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也不可能让东方九月惟命是从。
至于那些随行而来的江湖客,不过就是应景而已。
赵不安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