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魏公公,故地重游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威风凛凛的扛着万历虎皮来夺权,自己给自己封个东厂临时提督太监,然后大手一挥下令番子们随他去刑部劫人,而是叫扒了斗牛服,五花大绑的给送进来的。
关公公的屋子也是个熟地,一缸子菜油味闻着颇是香。不知是东厂的油水太足还是什么原因,这缸子菜油竟是始终不见减少。
相见不如不见...
魏公公呆呆的坐在那条长凳上,一边回忆在宫中叫人抓起的场面,一边时不时伸手摸摸脖子,似乎这脖子上好像有双手在掐他似的。
久了,脖子不曾再摸,却又探手拍打一二自己的后背,似乎,这背上也有人在骑着他似的。
夜路多了,终是要见鬼的。
魏公公抬头看了看房梁,确认王曰乾的鬼魂没趴在那盯着自己看,这才叹了一口气。
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公公只知道他老人家处境很是不妙。至少,皇爷那边是真发火了,要不然也不会由着石元雅把自己给押到东厂来。
想想也是,人皇爷的金枝玉叶黄花小妇人叫自己个假女婿给拱了,皇爷面上能挂得住?
尔今,就看贵妃的恩情有多深了。
石元雅那厮,好个势力眼!
公公大恨。
石元雅便是这东厂的前任内档,且是原天津税使、现司礼秉笔,一直想坐上提督东厂太监宝座的马堂公公的至交好友。死在这屋角缸中的原锦衣卫百户王曰乾当年又是这石元雅的人,关系十分的复杂。
马堂高升回京后,石元雅便替了他临清税使的位子。可是不知是马堂和掌印孙大老爷交换了什么利益,还是石元雅自己走了谁的门子,竟然又从临清调了回来。
据说其很有可能接任御马监的监军太监一职,如此一来,便是内廷最年轻的大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