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最终那个魏良臣也没能当上中书舍人,而是改任两殿舍人,从入流官变成不入流,但这横插一杠的程咬金也把汪文言的官身给弄没了。
汪文言当时虽是有些失望,但也想的开,想着大不了过段时间再请王公公给运作一个官身。
可是四年了,除了王公公私臣这个身份,他汪文言仍就是一介布衣。并且,在王公公那里,他的份量也较从前下跌了许多。
原因是王公公新得了一个有力帮手,此人名叫曹化淳,也是个太监,但却是宫中内书堂的“状元郎”。
自曹化淳入了王安门下,大事小事王安总喜欢跟曹化淳商议,自然而然就冷落了汪文言。
朝堂上因为东林党的辛亥京察失败,李三才罢官归乡,齐楚浙昆几党紧密抱团,使得东林党这边难以发起大的动作。斗了二三十年的各党,突然间就好像握手言和一般。
这对于汪文言可不是好事,如他这种局外之人想要入局谋取利益,则局中棋子必须要动,否则,有他什么事?
汪文言不甘再这般平凡下去,他来京除了避难更是要出人头地,所以他将心中的委屈写信告诉了于右立。
同是东林党人的于右立也是个野心之辈,他立即给汪文言指了条路,让其顶着王安私臣的名义和东林党的新贵们结交,尔后利用京中东林清流新贵与元老的分歧,通过各种动作激起他们的意气之心,从而再掀党争,势必将齐、楚、浙三大党变成两党,再一个个的搞垮他们。
于右立明白无误的告诉汪文言,如今东林元老重臣或因身份所限,或因年纪所限,已然全无当年意气。诸如首辅叶向高,自独辅以来对齐、楚、浙等党就持忍让退让之心,对皇帝亦有妥协之意,如此自是忽略党内利益。
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东林书院叫个太监带兵烧了,叶向高竟然未能和皇帝据理力争诛杀那太监,反而于党内说要借此机会增补阁臣,以做政治上的努力。
这等说辞,名为大臣稳重做事,实则就是不愿诛除奸邪!
东林党内的“激进派”对叶向高的做法大为不满,于右立便是这激进派一员,他对叶向高等人颇为失望,但对东林党新出的一些骨干甚是青睐赞赏。
当下京城之中,要说哪几位是东林党的“新贵”,那无疑就是左光斗和杨涟了。后者的风头比之前者还要更劲,已然隐隐为东林新一代领袖气象。
于右立希望汪文言能够好生和杨涟结交,以为将来打算。
汪文言深思熟虑之后,采纳了于右立的建议,认为必须和杨涟、左光斗他们交好。但先前他虽曾和杨、左等人有过接触,但却是一面之交,且只是顶着王安私臣的名义,并无正式官身,这冒然求见杨涟恐会让其诧异,王安知道之后怕也会不满,因而便想了一个极好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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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家就在棋盘街,此处可是京中的宝地,虽说比不得达官贵人所居的恭子厂,但也是北京城的高房价所在了。
当然,杨涟是以天下廉吏第一的名头上京为官的,所以他不可能也必须不可能有钱买棋盘街的房子,因而这房子是东林党的元老邹元标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