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尊素也道谣言这种东西,时日久了便会不攻自破,魏公公千万不要放在心中。这做事情的人,哪能不得罪人呢。
魏公公摆了摆手,苦笑一声道:“你们说的咱都懂,咱也相信陛下不会听信那些谣言,可咱家呐久不在陛下身边,若那有心人成日不断的在陛下身边中伤咱家,时日久了,陛下即便还是信咱,可怕也不会让咱在南边放手大干了...成化年间的汪直公公故事,你二人想来也当清楚。”
闻言,黄尊素和涂一臻对视一眼,俱是明白魏公公担心什么了。说来魏公公和汪直也是有些像,都是得皇帝宠信跃居高位,从而可以离京办大事。但汪直恰恰因为离京过久被人参倒,从而落个南都种菜的下场。这种事,不去想就罢了,一想的话,魏公公难免会成为第二个汪直。
“若咱家落个汪直般下场,则这蓬勃发展的特区就是镜中水月喽,这海事大业也必然是做不下去咧。”
魏公公露出苦恼之色,事实上现在京里和南都都有不利他的传言,尤其是前番所判的赵平安案,更让他一下子成了舆论焦点。这人低调些还好,一高调陈年烂谷子事就都被扒出来了,如果不能加以制止,有可能会影响三省联兵之事。这也是魏公公为何没有和联合舰队直接南下的原因,他得把这件事处理好。皇爷那边,光打钱也不行,必须不能让他老人家感到麻烦。
涂一臻不加思索便道应当立即派人调查谣言之事,对那些造谣传谣的人应以弹压,如此可取成效。
“谣言这种东西,如何弹压法?明面压得住,那暗流却是无法抑止的,并且你越是压,这谣言越是弹的狠呐...即使一时有所成效,也是治标不治本。且这强硬弹压,极易使世人更加误会咱家,反而会起反效果。”
魏公公否决了涂一臻强硬压制的办法,这个办法在局部有效,但全面却是无效的。而且耗时耗力,牵涉面太广。他魏公公真要动用厂卫在两京大肆调查,想来科道更要弹劾他目无王法,胡乱拿人了。
“也怪咱,为了办事得罪人太多。自古以来,这想要做事呐,真是太难喽。”魏公公定了一下,看向黄、涂二人,“你二人说说看,这如今,是谁最恨咱家咧?”
“这...”
黄尊素和涂一臻犹豫了下。
“大胆说,无妨嘛。”魏公公摆了摆手。
“定是南都那帮勋贵!尤其是魏国公!”涂一臻大胆道,“公公将溧阳铁矿收归国有一事使他徐家产业损失不小,这魏国公和那帮子勋贵们如何不恨公公,属下以为,这些谣言就是勋贵们搞出来的,目的无非是赶公公回京。”
魏公公先是点头,后是摇头道:“和他们是有关系,但最恨咱的不是他们。”
“那是谁?”涂一臻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