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力劝,指挥大人于是就坡下驴,他真不能急。
魏阉带来的那支什么皇家海军虽是原先的吴淞水营,战船数目和官兵数量都没有定海卫多,可吴淞水营的福船却比定海卫多,且还有三艘三桅炮船,因而就算他骆指挥气不过要与魏阉一战,未必有多少胜算。
毕竟,海战船多是取胜一大因素,船大也是重要因素。
且最重要的是,定海七所之一的中左所叫对方给平了,穿山所又有六艘大船无法出海,余下五所分驻各地,短时间内根本难以集中。
攻方实力集中,守方却兵力分散,这本就是兵家大忌,双方真要开打,定海卫很可能会被一一击破。
“魏太监无视王法,公寻衅于我定海,本官为朝廷命官,向以律令条文行事,岂能如他这般肆意妄为。姑待中丞与总镇令,我浙江诸卫同仇敌忾,绝不容他魏阉草菅人命,毁我海防重镇!”
骆大均冷静下来,这事他定海卫确是无法解决,只能让巡抚衙门和总兵衙门出面解决。
是打还是谈,杭州定了,他定海卫奉命就是。
至于这件事他定海卫是否有过错,却不是明面计议之事,骆大均相信,杭州那边自会有人替他定海卫说话。
早闻那魏阉在江南胡作非为,搞出封江靖海事来,坏了多少人利益,莫说江南官场,就是南都和浙江官场对此人也是深恶痛绝。因而,骆大均相信他定海卫不会白白折了中左所,那魏阉也断然嚣张不了几时。
以他区区吴淞水营,何以能抗浙江全省之力!
想来也是可笑,那魏阉真是贪婪透顶以致愚蠢到家,海贸巨利,又岂是他一打着皇帝旗号的太监所能独吞的。
吴淞事件本不过是受人之托敲打对方,这魏阉却不知自省,倒大张旗鼓来定海寻事,公然攻打中左所,狂言敢犯内臣者,无论文武皆可杀,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骆大均暗自冷笑,当下传令各千户所般只暂不要出海,各千户务民加紧兵备,训练士卒,枕戈以待。又命抽调军士数百,加演鸳鸯阵,以确保魏阉若敢来犯,能奋勇退敌。
他骆家本是戚家军一员,其父骆尚志更在朝鲜以戚家军之法练朝鲜新军,这鸳鸯阵法于骆大均自是烂熟,却是这些年倒是光顾于官场交结,海贸走私,有些懈怠了。
倒是听说因病从江南吴松总兵致仕归乡的戚金招了不少良家子,以戚家军老卒为教习,教授这些良家子戚家军战阵之法,看着倒是想重编戚家军。
却不知这戚金何苦费力做这事,眼下天下太平,四面八方无有虎事,这戚家军就算重编出来,又能用于何方。
真想重振戚家军威名,还是得如他这般经营官场,爬升地位更高才行。只有官位高了,做事才能方便。
骆大均暗自摇头,他虽与戚金不和,但对当下戚家军已不复的局面,也是倍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