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咧,是咧。”
二叔也要面子,见有不少脑袋朝这边张望,脸上也烫。不迭点头,刚想进去,想起自个的弓还落在地上,忙弯腰捡了起来。
高起潜瞧这弓,实在是想笑。也不知这李进忠从哪弄的柳枝,硬是用麻绳给弄了个弓状模样的玩意出来。
这弓,也能把树上的鸟窝射下来?
二叔见高起潜盯着自己这张破弓,尴尬道:“弄了玩的,防身,防身。”
高起潜自不会让二叔太过没脸,拉着他就进了院子。思姐儿将门带上后,便到厨房去下面了。
二叔那边则是叫高起潜拉着说话。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左右,思姐儿做了两碗面盛了过来,面里还滴了几滴菜油。
这菜油如今可是稀罕物,是油菜花籽榨的油。不过油菜花如今只在江南和岭南地区有长,产量不多,故而菜油很少。
北方这一边,一般只逢年过节才打上那么点菜油。思姐儿这人节俭,菜油是过年时剩下的。其实这面里放荤油才香,可思姐儿没有,便只能滴了些菜油。
二叔饿的正慌,见着面来了,忙端过来就狼吞虎咽,把个面条吸得“嘘嘘”响。高起潜在边上看着,真不知这李进忠是遭了什么罪,饿成这惨样。
“谢谢。”
高起潜到底是识几个字的,比李进忠懂礼的多。
思姐儿轻声一笑,坐到床边,看着埋头吃面的老泼皮。
一碗面下肚,二叔踏实许多,在高起潜的询问下,将自个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不想到了石柱后,才晓得那丘乘云不是好东西,他那掌家徐贵更不是东西…徐贵知道不?就是你刚进宫那会要你钱的那小子。”
“记得,记得,这家伙坏的冒油。”
高起潜对这徐贵印象深刻的很,当年李进忠替他出头打的就是那徐贵,不想这小子如今倒是抱上矿监的大腿,在四川快活了。
“那徐贵不是个玩意,从前叫我们打过,就记恨着咱……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我那两兄弟徐应元和赵进教好不容易给我凑了点钱让我回京….小高啊,你不知道,我这一路可是遭了大罪,可好不容易回了京,宫里头却不让我进了。”
二叔说到这,眼泪都差掉下来了。
“为何不让你回宫?”高起潜也很惊讶,“你离京时单子都报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