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咧,你莫拉我走,莫拉我走撒…”
初时只叫爹娘,又是要跟他们走,又是不肯走,把个在外头听的老夫妻二人骇的脸都白了。
又过会,却是叫什么大哥,说自个对不住老魏家,对不住大哥什么的,又对不住亲闺女,反正是不住的自责。
声嘶力竭,好不吓人。
最后,老夫妻只听里头喃喃说什么良臣啊,侄啊,二叔不行了,二叔这辈子就是个扫马圈的,实在是扫不得什么天下咧。
“叔这辈子窝囊咧,叫人欺咧,可叔不是大傻子,叔也不是没良心的咧,叔想上进,叔想衣锦还乡,叔想把祖坟修修,给爷奶立个碑咧…叔对不住你咧,叔不应该去四川咧…”
迷迷糊糊中,二叔没了意识。
还好,屋内有轻微的呼吸声。
店主老夫妻见了,吓的不轻,可却也没什么钱替二叔来治。只能照土方弄些汤水给二叔喝,每日给他一个馍馍。
没有郎中来治,二叔的病情就这么拖了下去。
半个月后,二叔身体越发不行,竟发出一身恶疮来。
过了几日,疮总破了,脓血淋漓。
那样子,可是吓死人了。
这下子,店主老夫妻彻底慌了神,唯恐人死在这边,吓的竟然店也不要了,老夫妻俩不知去向。
如此一来,二叔便是要口汤水也没人应。
可虽然二叔病的糊涂,但心智却清楚,知道自个还没死,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没死。
他也不想死,硬咬牙撑着。
在此期间,倒有邻家好善的送些粗菜淡饭给他,勉强活着。
可日久难继啊。
幸得天气渐暖,衣服薄些还可挨得,只是疮臭难闻,邻家渐渐厌他臭味,不再有人送他吃的。
二叔饿的只睡在地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