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寸土必争,寸土不让!”熊廷弼欣然赞道,却愕然发现说这话的是那个宋王的跟班少年。
他甚是不解,不明这跟班少年怎的帮他说起话来,难道不怕主人责骂。
“当年成祖皇帝北伐漠北,曾曰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魏良臣缓缓上前,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明明弃地失人,偏要说什么示之以弱,留待后手。
后手,有屁的后手!
是,宽甸六堡有大利益,奈何坐收渔人之利的不是大明,而是他建州。
李成梁弃守宽甸六堡造成的最直接后果正如熊廷弼所说,奴尔哈赤从此崛起,无人可挡。
舒尔哈齐原本就是在内斗之中被奴尔哈赤打败削弱,要人没有,要地盘也没有,丧家之犬般逃到铁岭,求庇于明军治下。
这等人物,毫无半分价值,偏李成梁竟上书朝廷要扶持于他,还尽弃宽甸六堡,好让舒尔哈齐有地盘可据。
事实呢,却是明军一撤离宽甸六堡,奴尔哈赤便尽占六堡地盘,哪有舒尔哈齐什么事。
此事,要么李成梁另有居心,真是暗中要扶持他的养奴哈赤。要么,就是他老糊涂了,看不出成日跟自己摇尾巴的狗已经变成了狼。
狼,都是有野心的。
良臣倾向于后者,镇守辽东数十年的李大帅,真的是老糊涂。他以为自己能够离间奴尔哈赤兄弟,能够再养一条狗对付另一条狗,可是,他却不曾想到,他要对付的那条狗早已经不是狗。
狗再凶,也永远不是狼的对手。
这件事,良臣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断然不会坐视。
哪怕,他现在没有资格指点这等国家大事。
哪怕,辽东的事情还离他很远。
哪怕,他的言论在别人耳里,如笑话般的存在。
甚至于,他本身,也不过是个笑柄存在。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汉人。
华夷之防,大于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