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的队伍已陆续从正街口消失,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去,留下街上一地滂臭的狼藉。
府卫牢牢护着锦鸢,不然人群冲撞到她。
而这份‘体贴’的照顾,只让她愈发冷静,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心思,她所求的,是活下去,若有可能……
“鸢!”
“阿鸢!”
“锦鸢!!”
锦鸢微微分神的跟在府卫身后,直到府卫停下,她才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亦是回头看去。
城外,押送离京的队伍行动拖沓,在烈日炎炎下,极其缓慢的赶路。而在城门外半里地,有一间分外简易的茶肆,遮阳的布棚下,摆着四五张桌上,有几个零星游人坐着饮茶解暑。
靠外侧,坐着二人。
戴着斗笠、穿着衣裳虽颜色低调,却不是寻常百姓常穿的粗布麻衣。
褐衣男子用手指支起些斗笠,目光看向囚犯中的沈家母女。
看着她在行动时,用手微微护着小腹。
接着,似笑非笑的叫了声旁边的青衣男子,压低声打趣道:“顾公子这段露水情缘善后的不彻底啊,这么还给人留了个种?”
青衣男子不轻不重的撂下茶盏。
暑热之下,他的语气也有些冲人:“别再叫我这个名字。”
“好好好,是兄弟我失口了。”褐衣拱手赔礼,瞅着顾临邑一脸的阴郁,他就止不住的高兴,“再说刚才那话,该不会是顾二当家想当爹了——”
“闭嘴。”
顾临邑忽而拧出一丝邪笑,面上看着还算正常,可桌子底下,手里匕首的已经戳在他的腰腹上,他慢条斯理的问:“这儿风大,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得褐衣一阵恶寒。
顾临邑搭上了赵非荀这条路后,越来越邪门了!
他连忙举起双手,呵呵笑道:“小弟也是好意呵呵…二当家如果不想要,不如小弟稍微动动手?”
抵着他腰腹的匕首更逼近半寸。
握草——
痛死老子了!!
皮都破了!
“二当家二当家,是我嘴贱!我今儿个什么都没看见!”抡起手掌啪啪甩了两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