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锦蝶的应声。
“是谁呀?等会儿啊!”
待脚步声来到门后,破旧的屋门嘎吱一声被拉开,锦蝶见是长姐后,先是愣了下,随后瘪了嘴,眼眶立刻凝起泪花儿,哭嚷着唤道:“姐姐……”一头扑入锦鸢怀中。
锦鸢连忙松开包袱,省的让她一头撞上里头的物件。
“小声些,都是这么大的姑娘家了,没得叫人听见笑话你。”锦鸢亦是红了眼眶,被锦蝶哭的胸口酸胀,口上勉强撑着笑意,打趣她两声,手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先进去再说。”
锦蝶连忙住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扯着锦鸢忙进家中,合上了门。
门一关,爱哭的幼妹又依在她身侧,抱着她的胳膊,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心疼着道:“姐姐瘦了…怎么瘦了那么多…呜呜呜…是不是他们都不给姐姐吃好吃的…”越说越难受,呜咽声愈发止不住。
锦鸢本也有些眼眶发酸,听后一时哭笑不得。
但幼妹哭的实在太真情切实,她又不太会哄人,只好柔声着道:“我给你带了些糕点、衣料回来,都是你这年纪正用的着的,听话,别哭了,快看看喜不喜欢。”
锦蝶哭过一阵后,也算发泄了,缓缓收了眼泪,擦干了眼泪,伸手接过长姐递过来的包袱。
此时,锦父听见了院里的动静,拄着手拐走出来,看见是长女回来后,眼神迟疑了瞬,才慢慢靠近,“小鸢…”
语气中有愧疚,亦也有不安,而欣喜都被压在底下,见不着。
不过几日未见,锦父两鬓白发又添许多。
自母亲过世后,父亲一蹶不振日日缠绵病榻,全然不顾她与幼妹,她也曾恨过父亲的自私,可后背上的幼妹饿得啼哭不止,爹爹无力的呻吟,逼得她不得不卖入国公府里为奴为婢。
如今这些年过去,她早已习惯他的愧疚、懦弱。
以至于她想起伏诸山中的沉默,再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心中告诉自己,爹爹应当也是关爱她的,虽然关爱这份关爱经不起比较。
锦鸢弯了下嘴角,笑容温软,唤道:“爹爹,女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