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如何听不出众妃嫔对自己的嘲讽,她使劲控制了一下忍不住生气的表情,咧出一个僵硬的笑回道:“嫔妾不过是在养心殿准备些香枣、手纸,昨天下午下了值,因为一些琐事在养心殿逗留了一会儿,就随意哼了几句。不曾想入了皇上的耳,倒是成全了嫔妾与皇上的缘分。”
余莺儿在努力解释自己不是倒夜香的。
余莺儿本来觉得自己很倒霉,内务府的分管差事的太监突然把自己从倚梅园赶到辛者库去,在倚梅园虽然受欺负,好歹是收拾花花草草的差事,去了辛者库,却被安排去清洗马桶。
余莺儿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底,才和辛者库的管事太监换了一个给各宫送香枣和草纸的差事。
昨天下午正好养心殿的小宫女花穗肚子疼,赶上余莺儿前往养心殿送草木灰香料,便替花穗当了会儿值,自己进了养心殿,虽是皇上的出恭的地方,那环境也比辛者库好上太多,自己在养心殿待得高兴,一时忘了形,便哼了几句游园惊梦。
没想到皇上午睡醒来,听到偏殿悠悠扬扬的昆曲之声,皇上尚未清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纯元还在身旁给自己唱曲儿,循着唱曲的声调,皇上见到在偏殿忙碌的余莺儿,恍惚之间动了情。
顺理成章的,余莺儿一夜婉转承恩,昆曲之声在养心殿外飘飘荡荡了一夜。
这些细节余莺儿当然不会解释的那么清楚,争夺宠爱本就是各凭本事,在宫里当差久了,余莺儿也知道怎么回击那些嫔妃,一句“成全了皇上和自己的缘分”倒是刺中不少嫔妃的心。
安陵容坐在末首,恰好和余莺儿相对而坐。她看着余莺儿那张张狂的脸,心里忍不住泛酸水,如今一个宫女都比自己能出头了,走了一个夏氏,又来一个张狂的余莺儿,何时自己才能出头。还好,她还有嬛姐姐陪她。
沈眉庄看着余莺儿眼角带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这宫里的宠爱向来不会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横竖自己娘家得力,皇上对自己的情谊又是不同的,倒也不必太过计较。
富察贵人看着余莺儿脸上的得意之色只翻个白眼儿过去,这种包衣三旗出身的低贱女子,自是比不上满军旗出身的自己,且看她嚣张到几时,自己还是得赶紧怀上个孩子才是正理,有了孩子,延禧宫的主位必定是自己的了。
丽嫔直接嘟嘟囔囔说了一嘴“瞧她那张狂样子,一个宫女承了宠也不知道收敛,大早上在长街上唱曲儿,扰人清梦。”声音不大,但落进了景仁宫主殿每个人耳中。
敬妃看着余莺儿毫无波动,皇上对自己反正没有情谊,如今自己有女万事足,只希望这个余莺儿别瞎折腾,闹得后宫如今平静的日子又不安宁,影响温宜的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