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能改变事实,以及我想要改变它的想法;我承认个体与个体之间存在差异,但我拒绝认同生而高贵,也不认为所谓头衔,血脉,身份…有什么所谓‘神圣’的。”
“荒谬的想法,就算口头否定,难道人与人之间就能真正平等?”
约瑟夫三世摇了摇头:“表面的平等也只会给芸芸众生本不该有的奢望,只会让国家不…应该是整个世界陷入动荡和混乱,秩序与稳定不复存在;你所做的一切,只会把坚固的城堡变成飞速运转的蒸汽核心,不断往里面添柴加炭,直至它炸得粉身碎骨。”
“陛下英明。”安森不动声色:“就像克洛维的城堡,已经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
“……什么?”
“对身为秩序世界守护者的陛下而言,这个世界当然是一成不变为好,不…应该说它在陛下眼中就应当是一成不变的,只是某些人,对此抱有不同的看法。”一边说着,安森轻笑着停顿了下:
“但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您接受我的看法,恰恰相反,我主动提出了见面的原因,正是因为认同您所代表的的秩序;克洛维无意与帝国争霸,也并不打算抢夺秩序世界的所有权,我们只是希望得到正式的承认,以及与陛下平等对话的资格,仅此而已。”
“是啊…平等。”
约瑟夫三世冷哼一声:“区区边疆邦国,却要和帝国的皇帝平起平坐…狂妄至极。”
“或许吧,但事实就是秩序世界的和平与稳定,需要帝国的皇帝和克洛维的统治者共同维持,只有二者建立起绝对稳固的平衡,方能震慑宵小,确保列国彼此相安无事。”
安森两手一摊:“您不认为这才是现实吗?”
“刚刚还在对我大谈阔论平等之人,现在又要探讨如何维持两国对整个秩序世界的统治,还有现实…有趣。”约瑟夫三世面无表情: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如果这件事被瀚土的弗朗索瓦王室听见了,他们作为‘被统治者’是怎样一个感受。”
“他们只能接受,他们必须接受;没有克洛维的庇护,瀚土无法保住在伊瑟尔王国的领地,无法在被克洛维和帝国夹在中间时自保,这就是现实。”
身体微微前倾,安森提高了嗓音:“陛下,我现在是十分坦诚的在与您交涉,克洛维无意破坏秩序世界的现状,更不是要摧毁帝国的制度和皇帝的存在,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维系秩序世界的繁荣与稳定。”
“说得真好。”约瑟夫三世依然不为所动:“如果坐在我面前的人没有背叛他的国王,推翻古老的克洛维王室,或许我真的会对你的话信以为真。”
“您现在也可以,而且某种意义上正因为我这么做了,现如今的克洛维才更值得您信赖不是吗?”
安森笑着反问道:“一个没有‘国王’的国家,一股独立于帝国之外的力量,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对您的皇冠抱有野心;别忘了,尼古拉斯陛下可是有赫瑞德皇室的古老血脉,严格意义上说…奥斯特利亚王室,也是龙骑士的后裔不是吗?”
“你挑拨什么?!”
“我在陈述事实,陛下。”死死盯着终于色变的皇帝,安森目光灼灼:
“我们不是您皇位的威胁对象,那些流淌着古老血脉,拥有法理的家族,帝国的六位大公们…他们才是您最大的威胁;克洛维已经没有国王了,我们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但他们可以。”
“您刚刚说,古老的秩序和整个秩序世界就像是城堡,千年万年不朽不变;但可惜的是石头或许不朽,但住在城堡里面的人,拥有城堡的家族却可以变更。”
“不妨…就请将我们这些游离在城堡之外的人,当做您的雇佣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