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一跳的传令兵脖子缩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军团长(堂叔)突然生这么大气:“前线的军官来报,城内的部队至少还要一刻钟才能集结起足够的战力,而且……”
“而且什么?!”
“而、而且骑兵部队进城的时候基本都是下马步行,不少人的坐骑都因为之前的炮击和爆炸受到惊吓,逃走和死伤了不少,再加上骑兵部队的人员伤亡…能立刻投入战斗的骑兵部队,恐怕不足…”
“不足?!”
“不足…足…不足一个团!”
“……”
面颊剧烈抽搐的博雷·勒文特强忍着拔枪杀人的冲动,为了继续保持信心在握的形象冷笑一声:
“没关系,一个团的骑兵收拾那些脑袋长角的土著民绰绰有余;命令距离炮兵阵地最近的步兵团立刻放弃阵地出击迎战,为骑兵支援争取时间。”
“遵命!”
被军团长冷笑吓死的传令兵扭过头就没命的狂奔,仿佛再多待一秒自己就会被生吞活剥。
而就在这个时间,原本已经从西城门撤离的第三步兵团突然停下脚步,一千多人在和剩余的生力军汇合,整编成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纵队后开始向南挺进,阻击被堵在稻草镇内试图撤退的圣战军。
同样与预备队汇合的于连却并未急于投入作战,静静的驻扎在西侧城门外的工事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博雷·勒文特已经没有时间判断了…主力军和炮兵阵地同时告急,围攻阵地右翼还在被规模不明,但已经击溃了自己一个步兵团的敌人威胁,明明兵力更多,火力更强的自己反倒成了被包围的那个,任何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战况急转直下,让自己有被击溃的风险!
他现在必须立刻做出决定,究竟是继续救援急需脱困的主力军,还是确保阵地不受威胁?
前者正在同时遭受火力覆盖和敌人一个主力精锐步兵团的威胁,后者已经被突破,而且炮兵阵地随时有沦陷的可能。
但这种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仅仅十分钟后他就得到了情报,自己的炮兵阵地已经沦陷——只不过并不是被敌人攻破的。
“土著民部队击溃了一个靠近阵地的步兵营,躲在里面的炮兵以为阵地马上就要沦陷了,火炮又太沉无法立刻拖拽,就直接钉死了炮闩,结果周围的炮兵误以为他是得到了命令,也都直接把火炮销毁,冲上去和敌人肉搏…现在全军只剩下六门三磅炮还能使用。”
看着欲哭无泪的传令兵,博雷·勒文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还是强作镇定的开口道:“立刻通知全军抛弃阵地,向稻草镇发起总攻,救援还在受困的军团主力!”
“告诉已经集结起来的一个骑兵团,从北侧绕过稻草镇,袭击异教徒的西侧炮垒;不用真的攻破阵地,稍微扰乱敌人的注意就好。”
“还有!告诉那个自作主…英勇无畏的年轻炮兵,他升职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直属卫兵,让他立刻率领周围所有能集结起来的士兵阻击土著民,决不能在主力军脱险之前被敌人攻克我们的阵地。”
咬牙切齿的下达完这一连串的命令,博雷·勒文特拼尽全力挤出一抹微笑:“等到这场战斗结束,我要亲自为他授勋,以本战头等功臣的身份,请求陛下册封他为骑士!”
“呃……”脸色僵硬的传令兵抽动了下喉咙:
“遵、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