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法比安说完,安森直接抬手打断道:“我们既然已经对帝国宣战,那就不能指望对手的仁慈,更不能指望他们会愚蠢到故意犯错误;战争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本就又太多未知了,不能再用流言增加它的不确定性!”
“除非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否则一切战略部署都必须按照帝国会展开全面反扑——至少征调一个军团规模的增援来进行筹划,更要做好除了我们自己,整个新世界所有殖民地都会向白鲸港发起进攻的最坏打算,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
长桌两侧的军官们齐声喝道。
“很好,因为我不会再和你们说第二遍。”安森面色凝重道,用右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接着推开椅子站起身,转身走向长桌一侧——长湖镇市议会的大厅。
召开这场军事会议的长桌,就摆在大厅的演讲台的大地图下。
背着双手的安森走到演讲台的边缘,视线扫向整个大厅的席位。
他看到了一双双写满了愤怒,激动,悲痛和惊恐的眼睛。
布满了猩红血丝的眼睛。
如果说这些自由派的殖民地代表们之前还只是害怕,胆怯和惊惶,那么无论多少,他们现在的心中都已经燃起了怒火。
在灰鸽堡屠杀之前,他们还能自欺欺人的相信只要用词委婉,并且做出足够的让步,他们是可以和帝国以一个非常不错的条件达成妥协的;哪怕财产方面会有些损失,但至少人身安全还有保障。
但在这之后,所有的幻想都已破灭,残酷的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只要是叛徒,帝国就不可能放过。
不仅不会放过,还会将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他们的雇工…所有牵扯到抗议和表达不满的人,所有和那些“忠诚派”敌对的敌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红手湾的代表皮特·查塔姆…他现在整个人面无血色,从头到脚都在不停的颤抖,惊恐的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推上绞刑架,挂在红手湾港口某个帆船的桅杆上。
他本人其实并不算是自由派,但同样也称不上合格的忠诚派——这其实才是各个殖民地议会的普遍情况,那些非黑即白的二极管才是两大派系的核心——但就凭他曾经游说克洛维人出兵的经历,铁定会被打上自由派的烙印!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代表们多少也有这方面的感悟:原本只是代表议会前来试探克洛维人的动向,很可能就会因此被认定为“帝国的叛徒”。
“我可以理解诸位的心情,但我还是必须要说…这就是帝国,或者说这就是帝国真正的狰狞嘴脸。”安森大声道:
“在本土的南方,我曾率领军队参加了瀚土的统一战争;为了阻止这个曾经的盟友由弱小的分裂联盟恢复昔日的荣光,帝国悍然出兵干涉。”
“在登巅塔,他们对投降的要塞士兵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在繁荣富饶的卡林迪亚港,他们屠戮了城内三分之一的居民,并且用舰炮间半个城市化为灰烬;”
“但是在荒石堡,在这座瀚土人民抵抗入侵者的大本营,桥头堡;克洛维的军队和瀚土的骑士们并肩作战,对抗数倍于己的帝国大军将近半个月,最中…他们安然无恙!”
“这场战争让我学到了很多,而我现在就要把这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告诉诸位;在与帝国对抗的道路上,只有它是必须永远记住的。”
“那就是——不要投降!”
“无论你是主动或者被动,只要走上了和帝国为敌的道路,那就永远都不要投降!”
“只有让他们看清楚,让他们知道在发起进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打开的城门,不是束手就擒的身影,而是雪亮的刺刀和迎面而来的铅弹,才能让他们知道,想要杀死我们,想要奴役我们……”
“是要付出代价的!”
“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