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场子和做托儿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那嘴需要不停地白活棋局的输赢胜负,把赌棋说得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把赌徒说得心痒痒、手痒痒、技痒痒。
场子越热闹越好,唯独摊主——赵仁琦,唯独他一个人不能热闹;要清醒,要冷静,旁若无人,偶尔发声,绝不啰嗦。
什么钱都不好挣——都不仅要有过硬的一系列扎实功夫;还要有一系列相配套的手段和技巧。
黄百会觉得很新鲜,好奇地远远看着赵仁琦那儿的一切。
高台那边的《白蛇传》也准时开戏,不停地传过来戏子们在舞台上的唱念和乐队伴奏。
那真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耳听得那船夫唱道:
最爱西湖二月天,
斜风细雨送游船。
十世修来同船渡,
百世修来共枕眠。
白素贞、小青和许仙游西湖的画面场景通过传过来的阵阵唱念,那悠闲、喜悦的无边春色也同时融进棋摊儿这每个人的身心。
耳听得许仙和白素贞那欢快、活泼的流水般唱腔传来:
许仙(唱)
寒家住在清波门外,
钱王祠畔小桥西。
些小之事何足介意,
怎劳玉趾访寒微?
白素贞(唱)
这君子老成令人喜,
有答无问把头低。
青儿再去说仔细,
请相公得暇到曹祠。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日头升起来了;天变得逐渐热了起来。
赵仁琦他们的生意出奇地好,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赢了几百块了!
赵仁琦他们三个也不时互相小心递眼色,其乐融融的样子。
黄百会只是知道赵仁琦他们赢了不少钱,但看不清他们赢了多少钱;要是知道赢了几百块了已经,一定会大吃一惊——她一个东山省中医学院的高材生,在东山省人民医院上班的工资,也没有他们多。
她更不知道的是,好光景不是每天都有,也不是经常会有;否则,他们早发大财了,还会继续待在这路边挣这样的劳神辛苦钱?
随着来人的增多,黄百会在远处很快就看不清赵仁琦他们里面的动静了,她只能远远地从周围观察着动静,时不时也欣赏一下戏台传过来的“唱段”。
戏台那边的《白蛇传》此时也正唱到紧要处,只听得白素贞悲戚哀怨的声腔传过来:
你忍心将我伤,
端阳佳节劝雄黄。
你忍心将我诳,
才对双星盟誓愿,
又随法海入禅堂。
你忍心叫我断肠,
平日恩情且不讲,
不念我腹中还有小儿郎?
你忍心见我命丧,
可怜我与神将刀对枪,
只杀得云愁雾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