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腾腾地挪移着脚步。
屋里的鄂夏原本皱着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蜷缩着的身体也逐渐舒展开。
要迟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鄂夏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视野一片昏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还没天亮吗?
与此同时,她感觉脸上有什么黑黑的东西滑落下来。
她抬手一摸,便发觉手上满是黑色,粘稠的还在流动的脏东西。
这是什么?
鄂夏打算进卫生间里去看一看。
她不是不想跑着去,实在是因为她手脚一时不听使唤。
如生锈老旧的大机器,她每动一下,似乎都能听到身上的铁锈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只得慢慢来。
好在时钟就挂在前面的墙上,现在时间还没到一点,这也不算太迟。
鄂夏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她浑身上下酸痛的感觉就越发明显,她一步接着一步,像刚开着一架巨型机甲,操控着她身体慢慢地走入卫生间。
她刚走到镜子前,就又被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她勉强是一个人形,一个掉进沼泽浸泡了九天九夜刚刚才爬出来的人,怪不得她视野一片昏暗,完全是因为她满脸满身黑色的淤泥,这些黑泥还滴滴嗒嗒地往下掉。
迟来的嗅觉回归,鄂夏不小心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脸上的五官便扭曲成一团。
嘶,这酸爽。
她都不想承认这是她自己的手。
小黑人鄂夏顾不上惊讶,连忙开了热水,脱了衣服,将自己从头到脚给好好洗了一遍。
衣服也像在污泥里浸泡了几天几夜,鄂夏都没敢多看,将它们团吧团吧弄成一团,也不敢放角落,只能把它们放原地。
冲了好几遍水,地面上也不能看,鄂夏只得拿清洁工具将卫生间弄干净,还有外面她刚躺过的地,也拿拖把拖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