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看去有些杂乱,能看出是许多不同的势力凑在一起赶路。

但若仔细去看,将这些人按服饰和排列分类,每一群人都是各自的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特别是当先的那些几百兵将,单看他们行路时的步伐,都不会有人质疑他们的训练有素,更不会有流匪强盗敢来试试他们的锋芒!

“时环!”

穿上戎装的少年脱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气宇轩昂,但还是一股急冲冲的劲头!策马到那奢华马车边,径自就伸手掀起车帘!

褚时环已不觉有异,只无奈的问:“又想加快行程?”

秦焘咧了下嘴,便是理所当然道:“这行进的也太慢了!照这样走,得半个月才能到长安!我爹还一直不回信,按我娘说,要没有他下军令,你我就得亲自去西北动员!至少还要半个月!”

“我们是要干大事的!又不是郊游!这慢腾腾的,万一褚时琪想出什么阴招,我们岂不被动?”秦焘的焦急,从他头都探进车窗了,就可见一斑!

褚时环也知道兵贵神速,可现实的难处比比皆是:“几个尚书大臣都至少是天命之年,我等又有女流家眷乘车,再要加快行程,他们受不住啊。”

“那分开走啊!我们能赶路的抓紧,走得慢的就后一步!”秦焘了当提议。

褚时环哭笑不得的摇头,小声道:“此去长安,就是要由诸位大人引荐各地豪强,从而另立旌旗,与褚时琪分庭抗礼…我们提前到长安又有何用?”

秦焘听明白了,但眉头皱起,嘟囔道:“为何要搞得这么复杂?召集了兵马,打进京城就是了!”

褚时环轻叹道:“本就不是如此简单的…”

表兄弟两人正交谈着,忽闻后头的队伍传来骚动声!并且以各家族为单位,接二连三停下了行进!

虽是不明所以,但察觉到后头未跟上,褚时环也只得出声下令:“让前队停下!”

“这些人!又要搞什么?!”本就抱怨行程慢的秦焘更是面露不满。

不过抱怨完,秦焘还是依着褚时环的意思,转头号令最前头的郡王亲兵停下。

队伍后头,大臣小吏们都下了马车,以三个尚书为中心,传看着一封书信,吏、户部尚书更是激动万分,伺候的小厮小心在背后给他们顺着气,生怕乐极生悲!

小主,

褚时环下了马车准备走过去,但走了几步,就停在原地…

他已意识到,能让老成持重的两个大臣惊喜若狂的事…对他而言,恐怕不是好消息…

而一旁,礼部尚书时不时看向他,又看向书信,那取舍两难的神情,更是让褚时环的心沉到谷底。

“时环?”秦焘担忧的问,他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见兄弟的神情,也感觉到了不对。

褚时环勉强勾了勾唇角,故作镇定道:“原地休整吧,几位尚书想必是有要事…”

小半个时辰的静止。

队伍前头沉默寂静,队伍后头热闹交谈,以三个尚书为首,终于并不艰难的做出了一致的决定…

面上还维持着恭敬的姿态,三个尚书带着些微的歉疚,款款走来。

“五皇子殿下,微臣收到康王妃来信…”

吏部尚书以委婉但清晰的语调,告知了原委:“康王于前日,平安回到康王府…”

“原来如此。”

褚时环扯起的嘴角更艰难,早已追随多年的原主归来,比起他这个根基浅薄的新主,他们自然要“完璧归赵”。

只是…他看向愧色更重的礼部尚书,连原本该是他的势力,也决定改换门庭了吗?

“你们是打算抛下时环,去找大表哥吗?!”

秦焘见着褚时环落寞的神情,不由得为他感到不平,义愤填膺的质问:“这难道不是朝秦暮楚?!”

三位尚书更是做出难以启齿之色,一时也不还口,受下不痛不痒的责骂,让人出了这口气。

反倒是褚时环,伸手拉了下秦焘,轻声道:“秦焘,不必责怪几位大人,大皇兄本就是众望所归,能平安回来是…喜事…”

见褚时环做出大度的态度,秦焘也不好说什么,他本来也不是为自己骂的。

这些日在正事上插不上嘴的褚时玹忍不住出声:“哥,那接下来,我们还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