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允安看完护士比划出来的手语之后,他就走过去,慢慢在床上躺了下来。
护士脸上笑容更大了,似乎是为听话的病人感到开心。
她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吊瓶,里面明晃晃的透明药水轻微摇晃着。
时允安抬眸看过去,发现是跟熊羚他们一样吊着的葡萄糖。
[为什么给我吊葡萄糖]
护士垂眸看着时允安的手语,然后马上比划着回应了。
[时先生没有下去吃午饭吧,所以我们会单独给不吃饭的病人打葡萄糖哦]
护士微笑着,然后拿出碘伏给他手背上消毒。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时允安看着护士把点滴开关调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又继续跟他打着手语。
[好好休息吧,过段时间我会来拔针]
比划完,护士就推着车离开了。
一直到护士的背影消失不见,时允安又等了会,这才从床上慢悠悠的起身。
故技重施的把吊瓶取下来,继续倒在衣服上。
他不需要打医院的点滴,不管是葡萄糖还是有抵抗性的药物。
他都不需要。
因为他没有病。
[我不是精神病]
时允安默默比划着手势。
下午,秋水过来找他了,比划着手势告诉他熊羚已经醒了。
两人肩并肩的走着,走廊上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很多个病人,他们有的目光呆滞站在窗边紧紧盯着楼下。
有的是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
有的则是趴在地上,盯着白瓷砖里自己的倒影无声笑着,还伸出手指戳了戳倒影中自己的脸。
时允安垂眸看着,突然,他的视线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那是一个双目都被黑色针线封起来的一个病人,他慢吞吞的倚靠着墙壁行动,两条腿已经打骨折掰到了后面。
长长的裤腿耷拉在后面被他拖行着走,偶尔有些病人踩了上去,他前行的动作就被迫停止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时允安惊讶的。
最让他惊讶的是,病人比划出来的手语。
[我不是神经病,我没有病,我的精神很正常]
大概所有的精神病人都不觉得自己的精神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