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五早有挖苦崔管家的意思,此时却忍不住了,说:“是要用何公馆的价格才公平嘛,你们何公馆家大货多,哪样货会没有价标呢?再说你们何公馆也乐于助人,此次如果没有你管家爷的帮助,没有你管家爷请我们来这迎宾楼,在你们小姐醉花女的盛情下,用你们的美酒佳肴使我和陆老板做成了互换货物的生意,这真是无意中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话说到这里忙住了嘴,因为他看见崔管家脸上挂着笑,但揣酒杯的手却在抖颤。
这话使贺金声本已生气,冷静一想感到不宜与他们计较,见崔夫已气的如此哆嗦,忙扶着他轻声说:“管家爷不必计较,他虽在冷言讽语,却无损我等大雅!”
崔夫气嘘一口,也轻声说:“此人狂妄之极,连他们在此作客的礼节也忘了不成?好,此事交给你,交给你了!”
贺金声举杯望着胡六五又望着陆长子,说:“想必我等招待不周,有怠慢二位之处还请原谅!”
陆长子忙站起:“哪里,贺主事人情浓厚、朋友敬重,在下初来就如此厚待十分感谢。奶奶的蛋,虽然此次你们大管家与我和胡老板没有做成生意,但也算没有白来,我们也终于认识了何公馆的大管家了!来来,我与你喝,我们与你算朋友了!”
互敬酒一阵后,贺金声接过话来:“我们朋友初结,又蒙二位看重何公馆带来了许多的货来投奔。我虽是何公馆的下人,但受主人醉花小姐之托来与二位做生意的,今天虽有些礼节不周之处,但在生意上岂可无情无义。所以我代表醉花小姐将二位的货全部收下,价钱及运锡出境都可以办到。我们不能让旁人说何公馆亏待初来朋友,说何公馆无义。”
这话使陆胡二人都沉默了。此时崔夫又来了,并接过话说:“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们的生意都好商议,都好商议!”
陆长子有意要刺激崔夫:“这么说,大管家不收出关逃卡的路费了?这可是一笔大帐呀!”
崔夫明白陆老板有激怒胡六五的意思,忙说:“是朋友不怕这个账,就算要逃也是有良心可责的,更是朋友之情不在乎账不账的,欠不欠的,有了一次方便就不愁下次的生意了嘛!”
这话还真使陆长子有些惊慌,因为他明白自己的锡最好能让胡六五利用黑道上人送出境,如果自己还继续与何公馆做生意,还继续留在江南有可能被平西亲王察着。一旦察着,恐怕是九死一生了。想到这里还真有些害怕胡六五又与何公馆重归于好,有意说:“我已与胡老弟双方互相交换货物,只怕崔管家的话已无人领情了!”
这话还真使胡六五产生了一种反感来了,他红着脸粗着嗓门说:“多谢,多谢崔管家了,我的货也不必求你管家爷费心了,我已与陆老板做成了换货议价的买卖,我不愁货运不出去,也不愁江湖路途艰险!”
崔管家一连又改了口气:“哎呀呀!胡兄弟好有情面,连江湖凶险也不愁。大话,大话,说大话是为了气我,我可是诚心而言,江湖途中凶险万难。我还是念在你投奔何公馆的情谊上收了你的货,我们再发锡保护你出关!”
陆长板见胡六五不作声,忙说:“对不起了大管家,我的货不会卖给你了,胡老板的货也不会卖给你。一来我与胡老板合作买卖,二来胡老板与你们必然会在锡货的质量上发生争论……”
这话令崔管家惊奇了,问:“此话怎么讲?胡老板还没有看我何公馆的锡是哪类成份和质量,如何会发生在质量上的争论?”
胡六五的确对锡的成色质量是个门外汉,现见陆长子说到这种内行话题上,更是又惊又佩服地用眼盯着陆长子。陆长子受到这种鼓励更无所顾忌了,于是又说:“崔管家,不瞒你说,我的锡壶锡碗在昨天上午就与何公馆的锡壶锡碗作了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好坏就比出来了。我的货成色又精又细,如果何公馆的锡要炼到我们锡这样的质量,还差一定的功夫呢!”
说着将怀中一块锡片递与胡六五,说:“昨天上午,我暗中买了何老板店里一只锡壶,将我的锡壶和何老板的锡壶打碎作了比较。这是我的锡壶片,你看,多好的质量,瞧他何公馆的锡就不行啦!”
崔夫见他在撕损何公馆的名誉就来了火气,骂了一声:“放屁!打人怕打脸,说人怕揭短,你在瞎说我们一些什么坏话?”
说着举起酒席上一只锡壶摔在地上,不见锡壶破碎,又举起凳子在那壶上连打了十几下,才将锡壶打破。拿起二块锡片,一块丢在陆老板面前,一块丢在胡老板面前,又拿着一些碎片递与另一些老板看:“你们瞧一瞧,你们看一看,何公馆的锡是什么成色的质量,难道比谁的差,比谁的次?”
陆长子将手中一块锡在众人面前一扬说:“这是何公馆的锡,上有何公馆的印号,为什么质量差的这么多,品次会这么低?这总不是我故意揭谁的皮撕谁的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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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金声问:“请问陆老板手中拿的货是在什么地方买的?然后在下才可解译!”
陆长子笑着扬着手中的锡片:“在哪儿买的?还不是在你何公馆的铺店里,那是岳州城东门旁的一家锡店,门牌上写着:济贫出世,那店伙计还瞎了狗眼一样不识人,连给我递来了三次,都没有一中意的,他还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没办法只选了最好的一只壶一只碗,结果是这么差的品位!”
贺金声哈哈大笑:“各位老板听见了没有,陆老板的锡是东门街口那济贫出世店内买的,众人都知道那是一家穷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