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后,杨南甘终于吐出一口浊气,他这间小破庙哪里能容纳的下两位大权在握的军阀头子,这要是一言不合闹起来,还不拆了他家房顶?
梅九梅极有眼色,上前一步给杨南甘空了的茶杯里重新倒上茶水。
“杨老先生莫怪,景司令就是那个性子,惯常吊儿郎当,不着四六,人还是好的。”
杨南甘呷了口茶,缓了缓,目光在梅九梅和白灵筠身上一一略过。
都是有着大好前程的名角儿,怎么一个个的非得走这条路呢?
唉,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那咱们这便开始吧。”
杨南甘琢磨了几日,依旧没改出满意的戏本子来,改来改去总是不如原版好,所以今日才将白灵筠也请了过来一起探讨探讨。
“我思来想去,觉得《双蛇斗》嘛,突出的就是一个‘斗’字,若削减武戏,增加文戏,反而失了那份味道。”
这个道理梅九梅又何尝不知,可迁都是国之重事,加之雅客州大败毛熊,获得十亿赔款,收复五处失地,桩桩件件都是大喜。
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唱《双蛇斗》本就不合适,可偏偏江宁指定要听这出戏,典礼局不敢违抗上头下达的命令,春合堂更不敢不要命的回绝。
沉吟片刻,道:“若是将青蛇化为女身弱化掉呢?”
武戏不改便罢了,问题倒是不大,这折戏最尖锐的点就在青蛇女化男这一段上,连平日戏台上都不大唱,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女化男”的人物背景极易引发彼此争议和不必要的辩论。
一台戏下来,如果负面话题太高,对角儿本身就是一种消耗和影响 。
至于江宁反常的点这出戏的目的,他大概猜得到。
如今南北关系紧张,迁都宴唱《双蛇斗》想来是要借戏示人,既公开又隐晦的警醒告诫南方,莫要以卵击石,挑衅国民政府。
可将南方拟成雌蛇……
江宁敢点,他却是不敢唱的。
肉体凡胎,一介贫民,他属实没有成为南北争斗牺牲品的觉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