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她能说的,能劝的,也都必须在今晚,有个了断。
“深宫的路从来不是坦途,即便有你护着,苒儿也未必想要在宫里度过余生。这里不比宸王府,半分自由都没有。”
“……”谢麟安眯起眼眸,声线警惕,“娘亲,有何打算?”
“不如,不如……让娘亲重新替苒儿择婿。西南萧将军的儿子,萧淮川也是当今的武状元,文武双……”
嘭!
谢麟安猛地起身,往后一退,手臂偏巧好撞落了架子上的花瓶,发出炸裂的响动。
不多时,外头就传来碧玉的询问。
“娘娘?”碧玉语气焦急。
谢麟安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下颌绷成紧张的一条线,身体岿然不动。
冷紫嫣抚着心口,想要狠狠瞪他一眼,叫他适可而止。
但谢麟安随即打弯膝盖,跪在冷紫嫣面前,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地面,直直磕在了碎掉的花瓶碎片上。
锋利的瓷片,戳破衣裳,刺入血肉。
没过一会。
雪白的花瓶碎片,染上了一层血红。
谢麟安像是察觉不到痛楚一般,响亮地磕了一个头。
“母妃若是如此筹谋,就别怪儿臣容不下萧家了。一个战场上捡来的养子,究竟是哪边的遗孤?是不是狼子野心……”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冷紫嫣气急败坏,甩到了谢麟安另一边的脸上。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门外的碧玉也听到了声音,停下敲门的动作,默默退到了一边。
冷紫嫣气得发抖,心肝直颤。
她真是心寒,几乎不认识眼前的谢麟安。
污蔑戍边将领,和当年栽赃云家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咚——”
谢麟安俯身磕头,随后站起,拍拍了衣摆,垂眸道:“天色渐晚,母妃早些安寝。儿臣明早再来请安。”
不等冷紫嫣应声,他跨步向外走,路过案几时,他叩了叩桌面。
“这东西暂时还不能毁掉,烦请母后劳神保管。”
就在他开门想要迈腿时,冷紫嫣终于忍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太子根基深厚,你如何能自保?”
谢麟安回身,扯起唇角一抹笑意。
“您忘了,是他先赐了一壶毒酒,儿臣属实迫不得已。”
说罢,含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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