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阶唇角噙着笑,眼睛看着御书房的方向,思绪逐渐飘远。
……
御书房内。
谢麟安手里仍捧着茶,一口一口啜饮。
“近来身体如何?”谢昭衍关心。
谢麟安放下茶盏,恭敬回话:“御医换了方子,最近几日还算舒心。”
“徐卓光到底年轻,经验不足。改日让太医院的院正,好好给你把把脉。冠礼过后,文武百官的眼睛可都盯着你呢!”
“是,儿臣知道了。”
话里藏话。
但谢麟安没有深究。
用茶将他留下,皇上定然有话要说。
不外乎——
“今日皇后设宴招待苏夫人。你与朕一同过去……”
“咳咳咳咳!”
没等谢昭衍把话说完,谢麟安突然脸蛋涨红,难耐地掩住口鼻,连声咳个不停。
一边咳,一边起身往后退。
“咳咳……儿臣还是离父皇远一些,咳得,咳得厉害……怕不是又染上风寒。别传染给父皇……”
谢昭衍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地哼了一声。
他刚想朝善渊发两句牢骚,就见这大总管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又怎么了?”谢昭衍没好气道。
善渊啪就跪下了,肩膀还有些哆嗦。
“皇上,是,是淑贵妃。刚才毓秀宫传话,说娘娘用过午膳,发觉身体不适,恐是染了风寒。让奴才传御医,给圣上请平安脉。”
“嫣儿病了?!”谢昭衍脸色一惊,火气又上来了,“给朕请什么脉,赶紧摆驾,去毓秀宫。”
说完,谢昭衍当即要往屋外走。
“皇上,皇上——”
善渊跪着朝人爬去,劝道:“皇上,太医院院正去过了!说,说……”
“说什么了?!”
谢昭衍还真有些心慌,害怕是不是昨夜自己太荒唐,才让冷紫嫣染了风寒。
真要如此,他过意不去。
“院正说,贵妃娘娘思虑过重,心有郁结,并非喝苦汤药能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找到郁结所在,其病症自然就好了。”
善渊的声音越说越小,脑袋都要贴到地上了。
谢昭衍一时愣怔,蓦地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随即恍然大悟,拂袖喝道:
“你们娘俩真是母子情深,要病也一起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堂堂一个贵妃,朕都宠成什么样了,还有思虑,还有郁结!那说的不就是朕嘛!”
“皇上恕罪!”善渊哐哐磕着响头。
谢麟安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错愕。
紧接着,他听到谢昭衍再次厉声:
“谢麟安,你是不是也是如此?!这一病就是二十年,整个太医院都看不好。究竟是朕的御医们水平太烂,还是你也是思虑过重,心有郁结!朕还得给你找个系铃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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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麟安轻咳两声,甩开衣摆,重重跪下,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响头。
“父皇息怒,儿臣体弱,实属不孝。今日回府,便让院正也给儿臣开几副汤药……”
“还回府!”谢昭衍着实被气到了,一时气血上涌,心口发麻,气急败坏道,“从今天起,你给我留在宫里,养不好就别想回去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娘俩谁能先把我给气死!”
气得谢昭衍连“朕”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