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苒儿给姨母逗趣,姨母开心还来不及呢!”
冷紫嫣让她坐得离自己近一些,轻轻拍着人的手背道:“姨母听你讲话本里的小将军,倒是想起一事。”
“何事?”云苒笑意盈盈。
冷紫嫣思忖:“前几日围猎,姨母见到了萧淮川,倒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苒儿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幼时玩伴。姨母想,要是让苒儿选,苒儿更心悦谁?是萧淮川还是你麟安阿兄?”
“……”
云苒脸色一变,心倏地就往下沉。
只觉得浑身发凉,冷紫嫣搭住自己的掌心,滚烫无比。
“紫嫣姨母……姨母是不愿苒儿嫁与阿兄了吗?”
云苒忍住心疼,唇角却忍不住地往下压,一时间觉得呼吸都化成刀子,戳得心口疼。
“姨母……”她轻呼一声。
冷紫嫣同样不好受。
昨晚谢昭衍心意已决,抖落她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知道谢麟安不过是佯装身体抱恙,才出宫开府。
帝王金口玉言,要让宸王卷入储君之争。
她处在深宫,身后无靠山,仅凭谢昭衍的偏爱苟活,无奈才出了装病的计谋,想保谢麟安一线生机。
没想到,二十年的夹缝生存,被谢昭衍形容为韬光养晦。
差一点,恨不得将狼子野心扣在谢麟安的头上。
这浑水不淌也得淌了。
只是不知,谢昭衍究竟何时,竟然动了废黜太子的念头。
她与谢麟安,母子二人终究没能逃过帝王权术。
事到如今,冷紫嫣能做的,只剩下保住云苒,不让她卷入纷争。
“苒儿,姨母只怕委屈了你。深宫大宅,并不如外头自在。姨母住了二十年,一眼望到了头。困在宫宇间,荣华富贵不过尔尔,抬头看看青天,又一只井底之蛙。”
冷紫嫣颇为感慨,语气中充满自嘲。
云苒心下一凛。
难道姨母与皇上还在置气?
昨晚皇上不是来求和的,是又让姨母受气了?
青九不是都数过了,要了三次水,还半夜端了酒酿丸子汤……
结果,是皇上一人得了趣,姨母还是委屈了?
委屈到已经对皇上失望,进而也对阿兄失望了吗?
“姨母。”云苒定了定心,手心一反,紧紧握住冷紫嫣,安慰道,“姨母,阿兄宽厚,宸王府内有规矩但并不严苛。苒儿不委屈。”
云苒目光灼灼,看的冷紫嫣心头又酸又涩。
她不忍多说,生硬地转话题。
“嗯,是姨母多虑了。既然如此,苒儿的小字,让姨母做主可好?你娘亲未曾来得及留下念想,姨母替你思量。”
云苒脸颊微烫,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她想到藏在谢麟安书房暗格里的花笺纸,上头写了婠婠二字。
那应该就是自己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