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苒紧紧抓着玉竹簪,被谢麟安拥着躺在床榻上。
她着实委屈,闭着双眼,泪水仍旧止不住地往下落,嘴唇也是负气地嘟起,时不时地抽泣。
“苒儿何故要气阿兄?为何要作践阿兄的心意?萧淮川究竟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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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麟安越想越气,圈住人的手臂,也更为用力。
“都已经十年未曾见过,凭什么萧淮川在苒儿的心里,还能有一席之地?!”
他咬牙切齿,试图掰开云苒抓住玉竹簪子的手。
握得很紧,连骨节都泛着白。
“松开!”
他轻斥一声。
只觉怀里拥着的人儿,微微地抖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泪水淌得还更凶了。
“……这么不舍得?”谢麟安冷嘲道。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声。
谢麟安眸色一黯,瘦削的喉结滚落两下,沉声:“何事?”
青九回话声音清晰,但听不清是在哪里传来。
“回禀殿下,属下刚才漏了一事。云姑娘收到的发簪是燕雪夫人留在西南大营的遗物。萧淮川特意带来,交还给云姑娘。”
谢麟安掰弄云苒的手,顿时就停了。
房间里瞬间陷入安静。
不多时。
谢麟安推门而出,宽大的鹤氅尚未拢好,就见青九已经单膝跪地,拱手认错。
她面前摆着的,正是刚才被云苒摔断的金玉簪。
“都说完了?”
谢麟安垂眸,脸色晦暗不明。
青九如实将萧淮川想带云苒离开,但被拒绝的事情,交代清楚。
这回,她一口气说完,甚至连萧淮川意图拿回文书,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夜风微凉。
半晌,谢麟安才徐徐开口:“回去让青峪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轻重缓急!这么不会说话,留着舌头做什么?”
“……”青九脑袋垂得更低了,“属下谨记。”
“下去吧。以后你就守着她,寸步不离。”
“是。”
青九再次腾空,消失在夜幕中。
谢麟安看了看院子里的明珠嬷嬷,拂手:“都歇着吧。”
“是。”
再回到屋内,谢麟安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玉竹发簪!
他竟是冲动过了头,忘记了燕雪生前最爱翠竹。
当初将长生牌位立在凌波寺时,母妃曾让他安排,从南方取来青竹,覆盖了被大火焚毁的山坡。
第一批青竹成活时,云苒还曾喜滋滋地扑进他怀里,夸他:“阿兄最好了。”
哎……
谢麟安将人重新搂进怀里,长叹一声。
“苒儿,是阿兄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