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就去办。”
再次推门。
云苒翻了个身,打红的掌心搭在床沿,像是等着人去哄。
谢麟安取了清凉软膏,小心翼翼地替人抹着,寸寸肌肤都料理妥当。
“这种教训人的法子,怎就学会了?是找不到戒尺,还是没人举板子?再不济,桌案上总有瓶瓶罐罐,砸过去便是。伤了自己,阿兄也会心疼。”
梦中的云苒像是听见了他的低喃,翘起唇珠,哼唧两下。
凑近去听。
喊得娘亲,爹爹。
看来王家还没有学会闭嘴!
呵!
还是撑不到及冠礼。
这人留不得了。
……
入夜后的王尚书家。
一整个宅邸,都是黑灯瞎火,所有的丫鬟奴仆都跪在祠堂外面,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那些野鸡又出现了!
厨房掀锅,煨了好几个时辰的汤里,泡着没拔毛却拔了舌头的一锅野鸡。
院子里的水井,将水桶拉起,里面也是掺着野鸡毛的腥臭血水……
其余人跪在外面,王婉之和王夫人跪在里面。
王尚书又气又急,抓起挂在墙上的家法藤条,又想抽上两下,可一见女儿早就开了花的脸,下不去手了!
“怎么又在宸王府吃了瘪!你,你,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他将藤条摔在王夫人面前,惊得发妻也是一个哆嗦。
王婉之哭了一下午,早就已经哭不出来了,抽抽搭搭,把和云苒的对话又都说了一遍。
顿时,王尚书呼吸一滞。
说时迟,那时快!
他捡起藤条,往跪着的夫人和女儿的后背抽去,已然急火攻心!
“你是逆子!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你疯了吗?把话都说尽了!连当今圣上都没有把话挑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爹爹……”
“别喊我爹!我没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老爷……婉之年纪小……”
啪!
又是一下!
抽在王夫人身上的藤条,反弹到了王尚书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抽出一大条血痕!
“糊涂啊,愚蠢啊!我王某人一世英名,左右逢源,眼见着儿女长成,能享清福,就毁在了这张嘴上!”
啪——
他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也瘫软在地,靠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香案。
不住低喃:“完了,完了……”